初秋的驕陽仍然有威力,秦蠍習慣性穿了一身單薄短打,卻被秦莒攔住。
秦莒皺眉:“我們去酒樓,你就穿這身?”
這是唯恐其他人不懷疑他們。畢竟他火聖宗少宗主的氣質可是擺在這裡,穿麻袋都通體非凡。
秦蠍回望秦莒,16歲的少年穿了一身織金描牡丹的錦袍,淺鵝黃色打底,那大片大片的牡丹花鮮豔極了。
繁複華麗之甚,還賽孔雀三分。
束發的發冠同樣是金冠,再加上秦莒手裡的泥金扇子,他站在那裡,陽光下幾乎閃瞎人眼。
整體就一個字:貴。
說句不客氣話,秦莒簡直就是各大商人眼裡典型的大肥羊。
秦蠍抿了抿唇:“屬下這身衣服乾淨整潔…”
秦莒不耐煩打斷他:“去給我換了。”頓了頓,秦莒彆扭道:“左右我們身形差不多,我就大方點,拿套衣服給你穿好了。”
秦蠍瞳孔一顫:“等等,少宗主,屬下”
他被秦莒推進了屋,片刻,秦莒就拿了幾套華麗衣裳給他。
大紫大紅,都是極鮮豔的顏色。
秦蠍沒辦法,最後隻好在一堆亮眼顏色中選了一套黑色的。
秦莒有點疑惑:“我什麼時候買黑色衣服穿了。”
秦蠍不語。
秦莒擺擺手:“行了行了,去換上吧。”
然而秦蠍發現自己還是高興早了,這衣服雖然底色是黑色,但是用金線繡了祥雲和蓮花枝紋。
他生平第一次穿這樣精致到一絲一線的長袍,手腳都拘謹的厲害。
秦莒催促他:“磨磨唧唧乾嘛,出來了。”
話落,一道人影晃動,雲母屏風之後走出來一個矜貴的少年。
眉眼冷厲,身形修長,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
秦莒喉嚨滾動,麵上淡定,心裡的小人不服的嗷嗷叫。
秦蠍居然比他好看,他不服。
“也就一般般吧。”秦莒說的那叫一個違心。
可惡,他之後也要穿黑色。
如果有外人在,隻看兩人外貌,定會有人察覺兩人的相似,猜測二人是不是兄弟。
“多謝少宗主。”秦蠍一開口,那種尊卑差又來了。
秦莒不太自在:“今天我們是探敵情,你彆叫我少宗主,免得暴露。”
麵對秦蠍茫然的目光,秦莒乾咳一聲:“你稱呼我名字吧。”
其實剛才有一瞬間,秦莒差點就說出口,讓秦蠍叫他哥,但好懸忍住了。
他可是少宗主,就算想認兄弟,也該秦蠍求著他,哪有他先開口的道理。
然而秦蠍卻道:“屬下不敢直呼少宗主名字。”
秦莒:……
秦莒煩躁:“假名字假名字,你笨哪。”
“你叫我阿雲就行。”
秦莒氣衝衝走出去,他悄悄抹汗,總算給自己挽尊了。
兩人隻帶了一個車夫,在攔武門經營的最大一家酒樓前停下。
人靠衣裝,兩人一露麵,小二就迎了上來:“公子今兒吃點什麼啊。”
“咱們酒樓有……”小二不停報著特色菜,秦莒不置可否:“有包間嗎?”
“有有有,當然有。”小二諂媚道:“公子請隨小的上二樓。”
小二偷偷打量秦莒的衣著,心裡滿意極了,他把人帶去了天字號包廂。
內裡很大,地上鋪著軟毯,除了外間,裡麵還有類似書房的空間,用屏風隔開。再往裡走是休息用的內室。整個空間內都縈繞著淡淡的香味兒,除了多寶閣上的擺件,花架上同樣擺著上等瓷器。
秦莒看了看,“行吧,湊合。”
小二嘴角抽了抽。這可是他們酒樓最好的包間了,在這個少年嘴裡居然隻是湊合。
不過看見少年身上的打扮,小二又釋然了。
這可是大肥羊。
秦莒:“把你們這兒的特色菜上來,本公子快餓死了。”
“好勒,公子稍等。”
小二高興的轉身離去,忽然看到秦蠍,他愣了一下,奇怪,這位公子同樣儀態不俗,他剛才怎麼沒注意。
失誤了。
小二離開包間,秦莒朝秦蠍眼神示意,對方搖了搖頭。
這裡沒有偷窺之人,房間裡的熏香也沒問題。
秦莒這才放鬆。
半刻鐘後,門外響起敲門聲。
秦莒:“誰?”
“公子,奴家為您上菜。”
秦莒和秦蠍對視一眼,“進來吧。”
雖然有些預料,但秦莒和秦蠍真的親眼看到來人時,還是忍不住皺眉。秦蠍瞬間低下了頭。
對方是個妙齡女子,身材極好,胸前呼之欲出,以薄紗覆之。手上的托盤盛著美味佳肴。
而對方不是個例,在她身後還有三個同樣打扮的女子。
佳肴上桌,四名女子沒有退出去,她們有人取了屋裡的琵琶彈奏,有人跳舞,剩下兩人分彆為秦莒和秦蠍布菜。
秦莒推開她們:“本公子有手有腳,不用你們。”
秦蠍卻突然道:“布菜吧。”
秦莒不敢置信的抬頭,仿佛第一次認識秦蠍。
“你…”
秦莒住了口,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女子把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看進眼裡,默不作聲。
“公子,請用。”
秦蠍看著喂到嘴邊的飯菜,張口吃了。
秦莒麵色扭曲,嘴巴開合好幾次,最後秦莒還是沒說什麼。
秦蠍這老實又悶的性子,突然變的好色,要麼眼前人不是秦蠍,要麼就是秦蠍發現了什麼。
秦莒還是偏向後者的。
秦蠍那麼高的武功,哪個怪物能神不知鬼不覺弄走他,然後還扮成秦蠍的樣子。
琵琶聲纏綿曖昧,一陣濃香撲鼻,秦莒這個之前跟花魁喝酒的公子哥兒反而渾身彆扭。
說出去彆人都不信,當時秦莒是真把花魁當心上人追求的,所以他樂在其中。不是普通公子哥兒那樣尋花問柳。
……算了,事情都過去了。
跳舞的女子扭著小腰靠在秦莒身上,媚眼如絲:“公子~~”
秦莒直接推開她:“你跳的太難看了,身上味道膩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