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打手回去跟掌櫃彙報。掌櫃狐疑:“真沒藏人?”
“他們說馮蘭兒昨天回去了,是坐牛車走的。”
掌櫃眉頭緊蹙,打手低聲道:“掌櫃,您說馮蘭兒是不是跑了?”
掌櫃冷笑:“她都入了賤籍,誰敢藏她,除非她”
掌櫃想到一種可能,臉色瞬間陰沉。
打手很快也想到了:“掌櫃,馮蘭兒不會…”
在掌櫃的瞪視下,打手把話咽了回去。如果馮蘭兒真的沒了,他們也沒轍。
掌櫃惡狠狠瞪著馮家人:“咱們走著瞧。”
他們氣勢洶洶來,又匆匆離開。
掌櫃接連罵了好幾道晦氣,看誰都不順眼,馮蘭兒沒了,至少上千兩銀子沒了。
酒樓買來的□□也分層次,好的,中等,次的。
馮蘭兒屬於中等,能賣一個不錯的價,掌櫃他們讓馮蘭兒不停接客。因為女子有月事,他們就給那些女子灌虎狼之藥。
好多女子被弄的不能有孕,掌櫃他們樂見其成。
如果有誰不小心懷了,他們就會加重藥的劑量給人灌下去。
很多女子死在這上麵,不過掌櫃他們不會在乎。大不了重新花錢買。
馮蘭兒已經做了半年,因為被逼著喝各種猛藥,她經常感覺到小腹疼痛,宛如刀絞。而做她們這個的,最長也不過兩三年,後麵就會得臟病,東家是不會給她們治的,直接打死扔城外。
掌櫃他們離開後,馮蘭兒也跟著秦莒離開了。猜測被證實,她以為自己麻木地不會哭泣,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
她記得她小時候,鄰居伯伯還給過她糖吃,鄉下孩子吃糖少,所以馮蘭兒記了很久。
秦莒站在一邊,等馮蘭兒哭完了才跟她搭話。
秦莒:“你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
馮蘭兒擦掉眼淚,堅定道:“公子要奴做什麼,奴都願意。”
秦莒立刻道:“你叫上你受苦的小姐妹一起指證攔武門行不行。”
馮蘭兒呆住了,隨後羞愧的低下頭。
秦莒急了:“你說話啊。”
秦蠍攔住他,“少宗主,她有苦衷。”
馮蘭兒現在已經知道酒樓背後是攔武門,她更不敢反抗了。
她死了沒關係,她怕帶累家人。哥哥嫂嫂對她不好,可是她不想因為她,讓爹娘喪命。
心善的人確實容易吃虧。
秦莒聽完秦蠍的分析,沒好氣的瞪了馮蘭兒一眼,然後又看一眼秦蠍,發現秦蠍果然很認同的樣子。
秦莒:……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感覺快氣死了。
“笨蛋。”秦莒憤憤罵了一聲,抬腳走了。
晚上秦莒叫來據點堂主,說出自己的想法。馮蘭兒他們還是很想指證惡人,但是擔心家人安慰。除非火聖宗能保護那些女子的家人。
秦莒嘀嘀咕咕:“本少就想不通了,你不仁我不義,有些人怎麼被人賣了還軟趴趴的。”
彆說讓他假想自己當女人,要是他爹把他賣去南風館,秦莒能拿著火把一起同歸於儘咯。
周圍都是受氣包,秦莒憋屈的慌。他對秦蠍越發的恨鐵不成鋼。
堂主告訴他,火聖宗在江東的人手不夠,需要增援,秦莒立刻寫信,理直氣壯要人手。
他把信寫完了,還給秦蠍看,秦蠍眼皮子直跳:這樣真的不會惹怒宗主嗎。
事實證明,秦擇沒生氣,還給派人手了。
這邊秦莒也沒閒著,他讓李四去深查馮蘭兒的鄰居,好家夥,這一窩子豺狼除了坑馮蘭兒,還坑了不少人。
什麼故意撞人,結果用自己先弄成骨折的傷處給人看,大開口要賠償的。
還有直接擄人的,給姑娘家潑臟水,說姑娘跟人私奔的。
還有哄說有一份錢多事少的活計,坑蒙拐騙無所不用。
秦莒看著李四每天的彙報直冒火,然而這不是結束,他們繼續深查,查到攔武門對書生動手。
據說攔武門殺了一個反對他們的書生後,將書生懷孕的媳婦兒給女乾殺了,書生的爹娘去衙門裡討公道,被敷衍過去,老兩口回家的當天晚上,家裡就著了大火,人沒了。
一樁樁一件件,罄竹難書。
秦莒給他爹寫信,或許是太憤怒了,內容很多口語話。
秦擇看著信件憤怒又無奈。憤怒的是攔武門的作為,無奈的是秦莒信裡一通叭叭,秦擇都能想象到那小子在他麵前手舞足蹈比劃。
秦擇垂眸,剛好看到那行字:爹你都不知道攔武門有多囂張,他們有礦場,明目張膽劫人挖礦,不知道埋了多少白骨。當地的官府都死了嗎。
秦擇放下信紙,覺得大兒子還是天真。攔武門如此行事,不是江東官府死了,而是攔武門背後有人,恐怕巴結上哪個大官了。或者是最高位也說不定。
這個劇情側重點在武俠宗門,對朝廷描寫很少,顯的朝廷很弱。但並非如此。
宗門再厲害人數也有限,蟻多咬死象。
但對於帝王來說,邊境未平,他們對付國朝內宗門就屬於極大內耗,上策是對江湖宗門一收一緊。說白了就是攪渾水,讓江湖宗門爭鬥,朝廷得利。
攔武門有朝廷做靠山,有恃無恐壞事做儘,惹怒江湖其他門派是遲早的事。等攔武門被圍攻,朝廷給與攔武門支持,讓其兩邊兩敗俱傷,朝廷就穩了。
至於在這場漩渦裡死去的普通人,高位上的人不會在意。
對於那些人來說,普通百姓是螻蟻,是草木,彆說隻是死了幾百幾千,就是江東整個城的百姓無了,那些人頂多皺皺眉。
骨子裡的傲慢冷漠令人作嘔。
秦擇把信件收好,踱步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