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寅移開視線,心裡又酸又苦,悶悶的,快要窒息。
沈逢安將她身上扯下去,若有所思瞥了眼依舊跪在地上的陳寅,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問起剛才的鬨劇,“怎麼,和陳寅吵架了?”
女孩子貼在沈逢安臂膀上,媚態橫生:“沒有。”
沈逢安指了指陳寅:“你說。”
陳寅從地上爬起來,目光看向彆處,“工作上的事,一時沒忍住,下次不會了。”
沈逢安盯著他,聲音沉沉:“自己有分寸就行。當初是你主動說要給小阮當經紀人,彆暗中使絆子,既然認了她這個小媽,就得尊重她。”
陳寅揉揉鼻尖,甕聲甕氣:“嗯,知道。”
沈逢安看看懷裡的人,又看看陳寅,而後抱起阮糯往樓上去,“好好替你沈叔叔接風洗塵。”
沈逢安這趟出國,去了三個月,回來後,在西郊彆墅待了整整一周沒出過門。
沒見任何人,手機關機,期間就隻乾一件事,摟著阮糯過神仙日子。
三個月沒碰她,一沾上就欲罷不能。他在國外待著的時候,以為自己會對她淡下去,成年人的感情,一半是性,一半是愛,他浪蕩慣了,很難愛上誰,最多就是喜歡,更彆提為誰守身如玉,不符合他的作風。
他在她身上開了葷,卻又在她身上戒葷。想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
沈逢安隨身攜帶的佛珠由一串變成好幾串,就連歡愛的時候,手裡也撥著串珠子,就差沒念經了。
夜晚阮糯提起問一句,“沈叔叔你是不是要出家啊?”
沈逢安心裡有事,不肯跟她說,“我這叫虔誠,求佛祖保佑你星途璀璨。”
但其實小女孩不用他保佑。他隨手捧出的人,現在已經紅遍大江南北。就算沒有他的保駕護航,她也能夠揚帆起航。
她還很年輕,才二十歲,處在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青春洋溢,意氣風發。沒有哪個男人都抵擋得住她的魅力。
鋪天蓋地的片約砸過來,幾乎能將她砸暈。這要換做一般的藝人,早就挑花了眼。圈內水深,再純潔的人浸下去,也得染成五顏六色。
還好他夠有錢。
沈逢安發話,推掉所有片約,要拍什麼戲,他們自己來。
阮糯說,她要拍國際檔,想拿獎,沈逢安二話不說,動用自己手底下的人脈,當天就定下了項目。
在外人看來的大手筆,對沈逢安而言,算不得什麼,九牛一毛而已。
小女孩很聰明,知道他給錢很容易,給真心太困難,所以從不問他關於以後的事。
快活就行。
在這方麵,他和她一拍即合。人活著就已經夠累的,何必太較真。
但漸漸地,沈逢安發現自己開始較真。小女孩實在太受歡迎。就連他身邊的人,都開始談論她。
回國後的第二個月,沈逢安赴牌局,去的早,照常在裡間歇息。陸續有人來了,閒聊說起圈內女星,說到阮糯身上。
人紅是非多,大多都是些不好聽的話。
“老沈下手真快,就是不知道這兩人能續多久,萬一不續了,換個人接著續,小姑娘也不吃虧,畢竟是跟過老沈的人。”
“欸,你想續啊?”
“想啊,怎麼不想,小姑娘那臉蛋那身段,誰瞧了都把持不住啊,現在就等著老沈玩膩了,好找機會,彆說捧她,就是娶回來都行。”
幾個人正說到興頭上,忽然看見裡間走出個人,神情冷淡,眉眼深邃,聲音冰得沒有一絲溫度:“我續她,能續到世界末日。”
那幾個人麵色煞白,誰也沒想到今天沈逢安回來得這麼早。平時他們湊局,他都是最後一個來,最早一個走。
沈逢安拾起西裝外套往外走,挺拔如鬆的身姿,壓迫感十足,“改明兒我讓我們家小阮給你們發個表情包,就天涼秋冷誰家又該破產那個。”
他從牌局離開,心裡煩躁,吩咐司機往電視台開。
阮糯正在錄節目,她今早跟他說過的。事實上她每次去外麵趕通告,都會提前告知他,一副老實乖巧的樣子,準時上報行程。
他從來不會在公開場合和她一起露麵。倒不是怕她被拍,而是沒那興致。
但現在,沈逢安忽然想要去探個班。
不為什麼。
就想她了。
陳寅身邊的助理認得他,指了休息間的方向引路。
沈逢安推開門,沒來及喊她,就看到沙發上阮糯閉眼躺著,在她身邊,有一個男人正偷偷摸摸地低頭啄了啄她的唇。
親了一遍不夠,又親第二遍。眼神哀怨,極其委屈。
那人抬起臉,正好與沈逢安四目相對。
沈逢安一看。
是陳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