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漂亮的她[快穿] 耿燦燦 10369 字 4個月前

這次的取血,與前兩次不同,前兩次割破的是手指,這次割破的是其他地方。

鮮紅的血,白嫩的手,顏色映襯,格外觸目驚心。

管家取過那麼多次血,這次卻有些不忍下手,取血的時間比之前更長,為的就是讓她能舒適些。

取了半碗血,急匆匆送進內屋。

言喻之氣喘籲籲地喝下藥,一滴不剩,全都舔乾。

他這病怪得很。有時候來得毫無預兆,有時候卻能未卜先知。這次發作,他便有了預知,連忙趕回來。

可能是因為知道不用再喝苦藥的緣故,坐在屋子裡等待病魔降臨的時候,他竟沒有平時那般焦慮惶恐。

他一想到她,心裡便有了盼頭。

其實那天他說錯了。

她不是他的藥。

她是他的糖。

嘗在舌間,甜滋滋的,就連病魔也不再可怖。

這時候無比慶幸,慶幸父親收留了她。

言喻之喝完了藥,在床上躺了半個時辰,總算恢複精神,覺得悶,坐上輪椅準備往屋外去。

一邁出內屋,就望見她坐在外頭。

言喻之一愣。

他以為她回去了。

少女站起來,欣喜地奔向他:“兄長,你好些了嗎?”

他點點頭:“嗯,好多了。”

少女鬆口氣:“那就好。”

他好奇問:“你怎麼還沒回去,外麵天都黑了。”

少女目光熱忱,天真純情:“因為擔心兄長,所以不敢回去,如今看到兄長真的痊愈,我也就能放心了。”

她的關切令人覺得溫暖。他聽過那麼多奉承,也就今天聽到的,最撩動人心。

言喻之抬眸接住她的目光。

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略顯蒼白,脆弱得像是一碾就碎的花瓣。她舔了舔乾燥的唇,移開視線,不敢與他直視,眼神若即若離,柔弱無辜。

他想到剛才喝下的半碗血。

她單薄瘦弱的身子,如何經得起這般折磨。

言喻之覺得心底莫名其妙一陣刺痛,連帶著語氣裡也多了一抹憐惜:“難為你了。”

少女微笑道:“能為兄長解憂,阿婉高興。”

他餘光瞥見桌上放著的碗,是他讓人備下的補藥,怕她取完血後身體虛弱,提前讓大夫開的十全大補方子。

他往前,手觸上瓷碗,藥都涼透了。

言喻之蹙眉,即刻命外麵的仆人去小廚房重新煎補藥。廚房煎藥的罐子一直烤在火上,先前剩下的一大罐補藥還熱著。

片刻後,仆人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補藥進來。

言喻之:“喝完再回去。”

少女撅嘴,聲音軟糯:“兄長,我能不能不喝呀?”

言喻之搖頭:“不能。你得進補。”

少女細聲嘟嚷,可憐兮兮地望向他:“可是藥好苦,我不想喝。”

言喻之怔了怔。

他小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說到嗓子都啞了,到最後也隻能無奈吞下那一碗又一碗腥苦的藥。

喝苦藥的滋味有多難受,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因為不想喝苦藥,所以才將她召到跟前,她是因為他的緣故,所以才要受這份苦。

言喻之猶豫片刻,示意她靠過來些。

她聽話地伏過去。

言喻之端起那碗藥,儘量用自己最溫柔的語氣哄她:“喝了它,好不好?阿婉,喝了補藥,你的身體才不會因為取血的事受影響。”

她眼中蒙起水汽,聲音裡透著哭腔:“可是真的很苦啊。”

他心頭一滯。

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他伸出手,撫上她的額頭,“乖阿婉,兄長喂你喝,藥就不苦了。”

她不相信,卻還是忍不住問:“真的嗎?”

他牽唇淺笑,指腹拂過她清麗的眉眼,“真的。”

一勺勺湯藥喂進去,她一張小臉皺得跟什麼似的,喝完了,一直打嗝,委屈巴巴地瞄他。

像是在責怪他不該騙人。

他立刻拿了酥糖遞到她嘴邊,她微怔半秒,而後緩緩張開唇,“還要一顆。”

他又喂她一塊。

她高興地伏在他膝上:“兄長,我想吃完這一整盒的糖。”

言喻之彈了彈她的額頭,“吃多了糖,會牙疼。”

她用他之前說過的話回他:“兄長喂,就不會疼。”

他何曾與人有過如此親昵的時候,他留她在跟前,純粹為了利用她。可是她待他,卻體貼入微,敬愛有加,從不向他提過任何請求。她純得像一張白紙,不諳世事。

換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向他索要各種東西。他手握滔天的權勢,沒人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言喻之將她手裡的糖盒拿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語氣緩慢,問:“阿婉,你沒有什麼心願嗎?說出來,兄長會替你實現。”

燈苗照亮她的臉,白璧無瑕的側臉乾淨漂亮,燦如春華,皎如秋月。那張小巧單薄的唇微微抿起,像盛開在雪地裡的粉梅,溫婉害羞地闔動:“兄長,我暫時沒有什麼心願。”

她用了暫時二字。甚是坦誠。

言喻之不再相問。他放下戒備,撈起她的手,細細查看傷口,“都結血痂了。我讓管家備好的玉肌霜,你收好了嗎?”

她高興地拿出荷包,掏出一罐小小的藥膏,“在這呢。”

他自然而然地從她手裡取過藥膏,耐心地替她敷藥,隨意交待:“阿婉,夜晚回去不準偷吃糖。”

她傷心地垂下眼眸。

他又道:“以後要吃糖,到兄長這裡來,兄長喂你。”

她眼中頓時有了光彩,嬌嬌地扯著他的衣袖:“嗯,兄長真好。”

他停下動作,伸手刮了刮她秀挺的鼻尖:“以後兄長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

因著他的這個病,他小時候鮮少與人接觸,家中的這些姊妹們,也從未與他親近過,他沒有真正做過誰的兄長,如今做她的兄長,將她當做妹妹一樣好好愛護,也未嘗不可。

她將自己的臉頰遞到他手心邊,櫻唇微微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兄長自己說的話,以後不許耍賴。”

他輕鬆自如地應下:“嗯,不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