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嬌羞地垂下眼眸, “我才沒有這樣想。”
太子慢條斯理地撫上她的臉,頰邊兩團暈紅, 觸上去竟有些燙手, 他勾唇笑道:“當真沒有這樣想?那皇後作何臉紅?”
美人眉尖若蹙, 嘟嘴道:“就算我這樣想過, 可皇上那麼大的年紀了, 也給不了我皇子呀。”
太子撫在她麵上的手驀地一沉, 由溫柔試探的撫摸改為強硬有力的禁錮。
他捏著她的小臉蛋, 白裡透紅的麵龐像是水蜜桃一樣,新鮮粉嫩, 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太子嘬一小口滾燙的嫩肉,牙尖輕輕研磨,“你竟然想過?”
美人一動不動, 生怕他一用力,就會在她臉上留下牙印,又或者狠咬一口毀了她的絕世容顏。
她忙地改口:“我沒有。”
“撒謊精。”太子鬆開口。
她顧不得其他事,忙地撫上自己的臉,清楚地摸到他留下的印記。
美人立刻又有了勁哭泣:“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壞, 咬哪裡不好, 偏偏要咬臉。”
眼淚還沒來及流出來,剛恢複的自由身又重新跌入牢籠, 僅僅數秒的功夫,太子的手在她腰上一攬, 將她翻轉一邊,換了方向抱她。
然後。
他又輕咬上了她的另一邊臉。
這下好了,兩邊臉都留了牙印。
懷桃嚎啕大哭,“我的臉,你賠我的臉。”
太子泰然處之,任由懷中的人捶打哭鬨。
這次大概是真的逼得急了。
她哭了一會,將鼻涕眼淚都擦他錦袍上,而後一口咬在他的肩頭,哭得傷心:“我現在相信了,你哪裡是喜歡我,你分明是厭惡我,你這個壞人,你就是個大壞人。”
咬了一口,仍未解氣,嫌不夠,她趁他不備,猛地捧住他的臉,終究還是太夠稚嫩,還未來及下嘴,就被他擋住。
太子眼皮上下一搭,淡淡地在她臉上一掃,倨傲冷漠,眼中沒有一絲人味兒:“皇後好大的膽子,竟想暗殺儲君?”
這麼大一個鍋砸下來,懷桃愣愣地擦眼淚,剛才張牙舞爪的樣子瞬時收好,喃喃抽噎:“我隻是想以牙還牙,在你臉上也印出兩個牙印而已,哪裡就稱得上暗殺呢?”
太子兩隻手指一捏,捏住她的兩瓣朱唇,他繾綣淡雅地吐出一句:“孤是太子,孤說是暗殺,那就是暗殺。”
懷桃下意識反駁,被他捏住嘴,含糊不清地說:“我是皇後,我……”
下半句收住。
太子微微偏了偏腦袋,等著她的話:“嗯?”
美人沮喪傷心,似是意識到什麼令人絕望的事實。
是了,他的太子之位才是實打實的太子身份,而她的皇後之位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瞧她總是皇後皇後的掛在嘴邊,怎能不介意。
哪個女人不想做真正的一國之母。她做了皇後,卻連彆人的請安都博不來。
太子伸手揉揉她臉上的牙印,“你若是再哭,淚水沾上去,就消不掉了。”
她眨著淚眼望他,望了一會,對他的話深信不疑,趕忙又撲到他懷裡,用他的錦袍擦乾淨淚珠,而後爬下床榻,拿起妝台上的銅鏡。
照了許久,又是敷粉又是描花,迫不及待使出千萬種法子遮住牙印。
等他走的時候,她還在照鏡子。
太子冷冷丟下一句:“記得裝病。”
她果然聽話。
夜晚皇帝身邊的人過來稟話,說是皇上從禦書房離開後,本想去探一探新進宮的小皇後,剛走到椒殿門口,便被擋住,小皇後身邊的貼身侍女說,小皇後忽然染了風寒,不宜麵聖。
皇帝興致缺缺,隻能原路返回。
太子聽完,點點頭,揮手讓人退下。
喚了身邊貼身伺候的宮人。
宮人垂首以待。
太子:“明日清晨孤要去請安,提前備好弁服。”
宮人一愣。
隻有早年在向皇後和皇帝請安的時候,殿下才會著弁服入宮。這樣正式的禮儀,便是後宮呼風喚雨的昭貴妃加封貴妃之時,也未曾有幸得太子殿下如此大禮相待。
難道是皇上那邊有了什麼大動靜,殿下才要去請大禮?
宮人不敢多問,備好弁服後,第二日服侍太子更衣。
今日休沐,無需早朝。太子乘坐軟轎,朝內宮而去。
不是去皇帝的寢殿,而是去的椒殿。
清晨人最多最熱鬨的時候,便是宮人交接之際。一日之計始於晨,後宮各殿的宮人紛紛忙碌起來,永寧宮道,宮人們正互相道著好,忽地遠遠望見一乘軟轎停在風口。
一人自轎中而出,紅裳壓著絳紗袍,領織黻文十三素衣中單,手執玉圭,颯爽的身形,滔天的氣勢。
是太子殿下。
宮人一嚇,連忙跪地相迎。
離椒殿還有一段距離,他本可以乘轎而往,卻偏偏選在宮道停下。
優雅踱步,當著所有人的麵,朝椒殿而去。
不多時,有宮人回過神,忙地同身邊的人叮囑:“快,快去叫醒娘娘,太子殿下去給小皇後請安了!”
太子邁進椒殿,阿琅急慌慌地迎接:“殿下,您怎麼來了?”
太子問:“她還沒起嗎?”
阿琅趕忙道:“娘娘愛睡懶覺……”
話未說完,太子已經直奔裡間而去。
阿琅嚇一跳,“殿下……”
太子背著她,抬手揮了揮,而後放輕腳步,朝榻上而去。
嬌美的小家夥睡得正香,嘴邊流了口水:“再喂一碗啊。”
太子坐下,“喂一碗什麼?”
美人半睡半醒,夢裡聽見有人發問,下意識回道:“紅燒肉。”
太子皺眉。
好吃懶做,一身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