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腰間落下一隻大手。
太子猛地將她提起來,莞爾一笑,若有若無的一點笑意,如薄雲如皎月。
他輕啟薄唇:“纏穩了。”
她被抱著抵上牆。
兩條細細的腿聽話地纏上去,一隻腳勾住玉帶,她的皇後朝服與他的太子弁服緊緊相貼,她像是入了狼穴的綿羊,逃無可逃,隻能唯命是從。
她被提到與他相近的高度,太子無需低頭,一張嘴,便能直接侵略。
他湊近的一瞬間,她下意識閉上眼,聲音顫抖,求他:“輕……輕點……”
太子的聲音無情冷漠:“孤偏要弄疼你,好讓你牢牢記住這次的教訓。”
溫熱氣息噴灑而下的時候,她渾身一顫,粉嫩嫩的肌膚被猛地含住。
想象中堅硬牙齒的研磨並未到來,隻有滾燙雙唇的溫柔親吻以及舌尖輕掃而過的濕潤舔舐。
他不是在咬她。
他是在吻她。
像是品嘗美味,耐心地親吻她的兩頰。
他一邊吻,一邊問:“下次還敢不敢了?”
她做戲地喊起來,配合地說:“再也不敢了。”
他又問:“再也不敢什麼?”
她乖巧地答:“再也不敢認你做兒子。”
她話說得輕巧。
當著那麼妃嬪的麵,他認下她這個“母後”,哪裡是她能收得回去的。
太子微斂雙唇,停在她眉心,稍稍往裡一用力,狠狠地吻了吻:“母後下次若再敢先斬後奏,得寸進尺,休要怪兒臣動用家法。”
她一聽,知道他消氣了,立即言笑晏晏,“知道了,那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
太子黑眸深邃如湖。
她剛放鬆警惕,忽地他埋進她的脖間。
他一向信守承諾,既應了她的話要罰她,那肯定是要罰的。
天真如她,總得長點記性。
美人喊起來:“啊,疼……”
細白的脖頸留下深深兩個牙印,太子滿意了,美人卻哭得稀裡嘩啦。
“你混蛋,專門欺負女人的流氓地痞下三濫,你不是男人,是豬是狗,是天底下最壞最毒的東西!”
她一哭一惱,小性子全使出來了。
偏生她越是哭鬨,他反而越是愉悅。
太子抱著人往外去,麵容淡淡一哂:“皇後怎知孤不是男人,難道皇後試過了嗎?”
美人眨著朦朧淚眼:“我……”
太子停下腳步,精致冷淡的眼往下一睨,“皇後要試試嗎?”
她羞得一頭埋進他懷裡:“不要,我不要試。”
太子繼續往前踱步,“孤現在再問你,孤是不是男人?”
美人軟綿綿地開口,淚腔汪汪:“……是。”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素日用膳的地方,他輕輕將她放在椅子中,神情疏淡,替她揩掉淚水,嘴裡嫌棄道:“蠢東西。”
自那日太子去給懷桃請安,後宮便傳遍了。
新來的小皇後,有太子撐腰。
太子親自應下的“母後”兩個字,更是猶如一根定海神針,穩穩地將皇後應有的地位和尊重全都定在小皇後身上。
椒殿前有未有的熱鬨。
先是吃穿用度,無一不比照著元後。原先自請調離椒殿的宮人全都被亂棍打死,新換上的宮人,是太子親派,浩浩蕩蕩數百人。
再是宮規禮儀。後宮眾人每日起早貪黑,晨昏定省,該有的禮數絲毫不敢懈怠。起初幾天,小皇後喜滋滋地接受眾人磕拜。沒過幾天,小皇後便將請安的時間改了,改成正午。
正午,正是日頭最曬最毒的時候。
眾人更加謹慎,以為這是小皇後對後宮眾人的敲打暗示。
隻有阿琅才知道,哪裡是什麼敲打暗示,完全是因為小姐起太早爬不起來。
後宮各嬪妃磕拜完之後,便輪到各位皇子皇女了。有心思活絡的,早早地便來討好懷桃,比如說燕才人養的六公主,說起話來一套一套,一口一個“母後”喊得親熱極了,全然不顧她年紀比懷桃還大。
“母後,太子哥哥今日也來給您請安了嗎?”
懷桃點頭:“他剛走。”
六公主:“這麼多年了,我就沒聽過太子哥哥喊過誰母後,看來他很是尊重母後。”她說這話,一雙圓眼睛溜溜轉,悄聲問:“母後,難道您曾經救過太子哥哥的命嗎?”
懷桃噎住,“沒有。”
六公主打探消息失敗,連忙笑道:“我說玩笑話呢,母後切莫放在心上。”
懷桃禮貌微笑。
不一會,六公主想起什麼,“對了,母後,今天我在永安門碰到了信王哥哥,想必他今日也是來給您請安的,這些哥哥裡,好像就隻差信王哥哥沒有來過椒殿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宮人進殿通傳:“信王殿下在外候著,說是想給娘娘請安。”
懷桃與信王的事,並沒有太多人知道。
懷桃淡定自若:“傳他進來。”
一旁默不作聲的阿琅蹙緊眉頭,欲言又止,剛往前邁出一步,便聽到懷桃對六公主笑道:“我尚未見過你的這位信王哥哥,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
是打算裝作不認識了。
阿琅鬆口氣,又退了回去。
六公主道:“信王哥哥最是溫和柔軟的一個人……”
話未說完,屏風後踱出一個人,著赤色圓領袍,腰間金帶繡江河山崖,頭戴翼善冠,撩袍而入,白瘦儒雅,款款停在座前約十來步的地方,鞠手躬腰:“兒臣拜見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