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叛逆的小性子全然暴露:“我要讓他天天伺候我,天天求著我。”
阿琅嘴角挑起苦澀的笑意:“嗯。”
回過神,美人已經呼呼睡著。
她睡得香,已經說起夢話來,阿琅湊近一聽,聽到美人喃喃低語:“你這個壞人,作甚要折磨我。”
說的是太子殿下。
阿琅心中有愧。
她藏了秘密沒有說,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要想做些什麼,也已經無能無力。
更何況,就算她說了,太子殿下也未必會在意。
阿琅撫上懷桃的臉,“沒有殿下,還有阿琅,阿琅會一輩子守著你,不會像殿下那樣,讓你失望沮喪。”
失望。
她哪裡想得到,她家嬌滴滴的小姐,這一次並未失望。
時隔多日,太子終於重新邁進椒殿。
今日一大早,阿琅再次跪倒在東宮殿前,起初太子不相信,以為那個不聽話的小東西又想故技重施,後來等椒殿的宮人下午例行來稟時,說懷桃確實是生了病,阿琅去昭貴妃那邊請太醫入宮,像往常一樣,沒能請到,耽誤了病情,如今已經人已經燒得渾身滾燙。
太子一愣。
先是問:“她當真病了,不是裝病?”
宮人答:“真真切切是病了。”
他派去的宮人,還沒有那個膽子,敢像阿琅那樣,為了那個蠢東西向他撒謊。太子回過神,呼吸一促,定了定神,當即放下手裡的政務,宣召所有未當值的太醫入椒殿診脈。
起初還能淡定自若,在東宮等著聽太醫回話。
後來太醫來回,說懷桃本就弱不禁風,染了風寒本該及時醫治,但是拖了一天一夜,加上不曾忌口的緣故,病情加重,如今隻能針灸瀉火,待疏通穴道後,再服藥退燒。
太子一貫平穩清亮的聲音裡透出半分焦慮:“能儘快治好嗎?”
太醫:“能是能,就是免不得要受些罪。”
太子緊皺眉頭。
太醫繼續道:“還有一事,皇後娘娘不肯紮針,也不肯喝藥……”
太子站起身來,極為不悅:“胡鬨。”
夜風簌簌,一頂軟呢小轎自東宮側門悄悄離去,隱在黑暗中,朝椒殿奔去。
椒殿。
黑壓壓跪了一殿人,眾人伏在裡殿門檻外,無人敢進去。
小皇後不讓人進去,一個人在裡殿待著,誰要是敢邁過去一步,她就哭給誰看。
太醫喊:“娘娘,讓微臣替您施針罷。”
小皇後的聲音滿是哭腔,“不要!”
眾人急得不行。
太子早就有令,若是小皇後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準備好殉葬。
眾人麵麵相覷,皺眉不展。
這可如何是好?
“你們跪在這作甚?”
頭頂上忽然傳來個冰涼的聲音,眾人嚇一跳,竟是太子殿下親自來了。
宮人跪在地上回話:“稟殿下,皇後娘娘不肯讓人靠近。”
太子眉心微蹙,跨步而入。
隔著素紗屏風,依稀望見床榻上的美人縮成一團,短促的哭聲又輕又淺,一聲聲飄入他耳中,像是受了極大的苦難,哭得委屈。
太子自屏風後繞出,美人抬眸來望,望見是他,立即撇開腦袋,嘴裡哼哼兩聲,小手擦了眼淚,拿起一個軟枕就往外扔。
沒扔中,又拿起一個軟枕重新砸過去。
榻上的軟枕都扔完了,最後總算砸中一個。
太子擋住她最後砸來的軟枕,捏在手裡,緩步往前。
她坐在床沿邊,昂著下巴假裝沒看到他,嘴裡嘟嚷:“你來做什麼,我裝病裝得正開心呢,總之死不了,等我死的那天,你再來看我罷。”
太子伸手撫上她的額頭。
燙手。
她一張小臉都燒紅了,脖子和鎖骨處露出的雪白肌膚泛起粉紅,整個人頹然無力,軟軟怯怯,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她注意到他的灼灼眼神,語氣糯了幾分,挪開身子,低喃:“你彆看我。”
他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太子扣住她的後腦勺往自己懷裡送:“不醜。”
她從他懷中掙出去,力氣比平時小了許多,太子毫不費勁,單手就將人製服。
他一雙深邃如湖的黑眸望過去:“聽話,好好治病。”
她紅著眼朝他喊:“偏不聽你話,你咬我啊。”
他作勢彎下腰就要在她臉上咬一口。
偏生觸到她的溫熱肌膚,美人兒顫顫發抖,視死如歸,有氣無力:“我不想活了。”
太子屏住呼吸。
數秒,他恢複如常。
她病糊塗了。
他暫且不和她計較。
太子耐著性子問:“要怎樣,你才肯好好聽話治病?”
美人仰起臉,聲音又細又小,像是撒嬌,又像是賭氣:“那你求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