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宗子珩驚醒了,他的靈息有些異常,身體變得忽冷忽熱,呼吸亦不暢。他疑惑地坐起身
,這感覺不久前剛剛經曆過,他吃了許之南給他的解毒的仙丹,助他排出情藥的藥性,當時就是這樣冷熱交替著,十分難受,所以他才一天沒吃下飯。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藥性明明早就過了,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中毒的跡象,難道是那仙丹的殘留藥性?
“小九,給大哥倒杯水。”宗子珩輕輕推了一下宗子梟。
宗子梟卻一動不動。
宗子珩心裡一緊。修仙之人都十分警覺,彆說這樣推了,他起身的那一刻,宗子梟都該有所察覺,此時為何毫無反應?他探了探宗子梟的鼻息,又摸脈搏,那脈象過於平緩,顯然不太對勁——迷藥!
這屋子裡一定有迷藥,而他吃下的仙丹效力還在,所以幫他抵抗了藥性。宗子珩渾身汗毛倒豎,他再次試圖喚醒宗子梟,未果,便翻身下床。可空氣中並無異味,這世上有什麼迷藥可以無色無味,效力還這麼強?
而且,是誰乾的,目的為何?
突然,他想到了白露閣內到處放置的香爐。
他返回床邊,在宗子梟身邊布下守護結界,才悄無聲息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走到前廳時,香味變得濃鬱,這熏香裡如果被放入了什麼迷藥,對氣味不敏感之人,一時並不能察覺,而他常年養花,也調製過一些香,仔細分辨,這熏香似乎跟他剛進來的時候是有些不一樣了。
他又很快發現守夜的內侍暈倒在地。
無論這是誰乾的,目標必然是這白露閣的主人,宗子梟身邊有他設下的結界,一旦有危險,會馬上通知他,他得趕緊去看看楚盈若是否安全。
宗子珩謹慎地朝楚盈若的寢臥走去,但剛剛走近,就聽到一陣甜膩的呻吟聲,他渾身僵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深吸一口氣,躡著腳走到門邊,確認屋內傳來的,是男女歡愛的聲音,而且這樣偷偷摸摸,不可能是他父君。他腦中一片空白,此時真恨不得自己也被迷暈了,他發現了一個他並不想知道的秘密!
回過神來,他咬著牙,慢慢地,慢慢地退走了。這事如果被父君知道,楚盈若恐怕要丟了命,宗子梟也必然受牽連,不管屋子裡是誰,他都不想知道,他決定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裡
——
第二天醒來,宗子梟神清氣爽,宗子珩卻兩眼發青,沒精打采。
“你沒睡好?”宗子梟捧起大哥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
“做了噩夢。”
“什麼噩夢?”
“忘了。”宗子珩沉著臉下了床。他也懷疑,昨晚發生的事是不是一場噩夢,無論是不是,都讓他忘了吧,徹底忘掉。
“大哥。”宗子梟繞到他身邊,眼中儘是關切,“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我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一切都會好,我會贏,我們都會贏。無論如何,我都和你在一起,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我們兄弟攜手,不能解決的。”
宗子珩溫柔地笑了笑,順著弟弟的頭發道:“小九真的長大了,越來越像個男子漢了。”
宗子梟自得一笑,麵上還要裝作不在意,從小到大,大哥的誇獎他都永遠聽不膩。
“走,大哥看著你奪魁!”——
蛟龍會的第三日,每一場比試都萬眾矚目。
華駿成以一招惜敗陳蘭朵,雖然不少人認為,華駿成之所以輸,是因為不願意對女修下狠手,但陳蘭朵的實力亦是有目共睹。隻是祁夢笙在陳蘭朵榮膺三甲之時都沒有出現,實在有些奇怪。
而最終的勝負,也不出眾人意料的,是宗子梟和葉雲塵爭鋒。
宗明赫高興極了,當著所有人的麵再次承諾,隻要宗子梟奪魁,將為他用神農鼎鑄一把神劍。
三代沒有出絕頂天驕的大名宗氏,將要靠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皇子徹底扭轉頹勢。
各派賓客都圍著擂台入座,當宗子珩看到楚盈若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依舊是麵若桃花,傾國傾城,比起祁夢笙的冰冷狠辣,自然是這樣的嫵媚嬌豔更加動人。可宗子珩看著她,再也找不回從前的敬重,想到她的私情一旦敗露,可能會對宗子梟帶來怎樣的暴風雨,他隻覺得憤怒。
“子珩,子珩?”
宗子珩回過神:“怎麼?”
許之南道:“你臉色這麼難看,可是身體還未恢複?”
“還好,比昨天好多了。”宗子珩悄聲道,“飛翎使準備好了嗎?”
“嗯,比試一結束,她就帶人來。”
這時,閆樞帶著五蘊門的人走來,許之南起身與他問好。
“恭喜啊許真人,純陽教的後輩前途不可估量。”
“哈哈,多謝閆掌門,五蘊門的幾個小子也讓人驚豔,再過二十年,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閆樞又看向宗子珩:“九殿下如此出類拔萃,大殿下居功甚偉。”
宗子珩站起身:“不敢當,全賴父君和我大伯的栽培。”他微微皺了皺鼻子,似乎從閆樞身上聞到一絲極淡的香味,這味道好熟悉。
好像是……
宗子珩如遭雷擊,那一瞬,仿佛渾身的血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