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還沒退,但沒昨晚那麼熱了,師弟身體強健,會好起來的。”
“那你呢?”他看了看解彼安的腳。
“我也很快就能好,師尊,你彆獨自行動。”
“我不是獨自行動,仙盟將一同去泰山捉拿祁夢笙,但你們現在隻能留在鳳麟洲了。”
解彼安沮喪地歎了口氣。
“仙盟會派人留下來保護你們,以及看守蒼羽門的人。”
“師尊,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解彼安悄聲道,“程衍之的事……”
鐘馗做了個“噓”的手勢,他步下結界,確保無人能聽見,才道:“事情十分複雜,程衍之的事,必須保密。”
“為什麼?師尊,程衍之的人魂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鐘馗看了看天色:“祁夢笙已經抵達泰山,我們不能耽擱,馬上就要啟程了,我沒有時間詳說,總之,這是個聽來十分荒謬,卻又千真萬確的故事。”
解彼安不禁屏住了呼吸。人魂在冥府是不能撒謊的,甚至不能隱瞞,因為三生石會把他的生平展示得清清楚楚,他滿心好奇許之南、程衍之和祁夢笙三人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鐘馗道:“許之南和程衍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程衍之出事後,許之南無法接受他死去,就一直用七星續命燈吊著他的命。但程衍之沒了金丹,又無法離開七星燈,不想像個廢人一般活著,一心求死。直到倆人發現,七星燈的另外一個能力,就是可以讓人互換魂魄,所以……”
解彼安倒吸了一口冷氣,饒是這一年來出了這麼多大事,他已經見怪不怪,但他猜到鐘馗接下來要說的話,仍然驚異得瞪大了眼睛。
“沒錯,他們便開始互換魂魄,輪流以許之南的身份活動。”
“這……”荒謬,真是荒謬。除了這個詞,解彼安再找不到更好的形容了。
鐘馗搖頭道:“師父剛聽說時,也覺得難以置信。更難以置信的是,他們都對祁夢笙動了情,而祁夢笙想利用許之南得到空華帝君的金丹。”
“可是,純陽教的修士,不是不能……”
鐘馗輕咳一聲:“自然是不能,可他們還是對祁夢笙用情至深。祁夢笙並沒有得逞,但空華帝君自刎,很可能跟此事有關,程衍之愧對空華帝君,央求我一定要阻止祁夢笙。”
解彼安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樣離奇之事。
“大致就是如此。師父該走了,你照顧好無懾,也照顧好自己,程衍之的身體千萬彆讓任何人知道。”
“師尊。”解彼安關切地看著鐘馗,“你一定要小心,青鋒劍不在手,你不可魯莽行事。”
“不用擔心你師父。”鐘馗揉了一把解彼安的腦袋,“走了。”
鐘馗走後,解彼安惶惶呆坐了半天,他想起祁夢笙被冰靈包裹的身體和白發下那張妖異絕美的臉,擔得起一句紅顏禍水——
不過一天時間,那兩個蒼羽門的小姑娘就對解彼安放下了戒備
,她們年紀小,心思單純,蒼羽門女多男少,男的大多還有些女氣,所以解彼安這樣溫柔又英俊的大哥哥就格外討人喜歡。
從她們口中,解彼安沒離開房間,也知道了此時鳳麟洲的大概情況。
蒼羽門的弟子都被關押在靈宮內,也就是鳳鳴湖底,雲想衣和花想容則單獨關押,有兩個長老不見了,很可能是為祁夢笙執行什麼任務去了,而雲中君依然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連鐘馗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仙盟,主要是無量派和純陽教的人已經完全接管了蒼羽門,而銜月閣急著去救自己的少閣主,並沒有留人。
至於魔駒烏雅,現在還凍在鳳鳴湖畔,畢竟祁夢笙的威脅才是迫在眉睫的。
解彼安隻能在鳳麟洲焦心地等待泰山的消息。
兩天之後,範無懾的燒退了,臉色紅潤起來,傷勢恢複得也不錯。
解彼安把鐘馗從程衍之人魂那兒得知的事告訴了範無懾,範無懾沉默良久,說了一句——“祁夢笙該死”。
“祁夢笙位列仙尊,可說是呼風喚雨,卻還是不能知足。”解彼安感慨道,“欲壑難填啊。”
範無懾握緊了拳頭:“師兄,雲中君不知所蹤,很可能是提前去泰山為祁夢笙開路了。這件事祁夢笙籌謀了百年之久,必然要做到萬無一失,才敢與仙盟撕破臉,我擔心師尊他們無法阻止祁夢笙。”
“那,那怎麼辦。”
範無懾看著解彼安,一顆心隱隱在往下墜。一旦祁夢笙知道了人皇轉世是誰,馬上就會殺回鳳麟洲,他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目前最安全的地方,是冥府,隻要回了冥府,祁夢笙有通天的本領也彆想碰解彼安一根汗毛。
但要想回冥府,就必須通過陰陽碑。各地的城隍或冥差,都可以直接將人魂帶入冥界,但他們不行,即便有魂兵器,也不能隨時隨地回到冥界,因為他們是活人。
可昆侖距離酆都,何止千裡之遙,他們兩個都受了傷,一路上並不安全,如果祁夢笙身邊真的有洛水玉甲,就能找到他們,甚至追上他們。思來想去,還是去跟鐘馗和仙盟彙合更保險。
而且,他也想得到金篋玉策,祁夢笙打開泰山結界,拿到金篋玉策,他才有機會取來。
打定主意後,就是怎麼去了。他看了看解彼安的腳:“師兄,你剛才說,烏雅還在鳳鳴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