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殺了先帝,再殺了沈妃嫁禍於她,最後讓本座擔負千古汙名!”
李不語的麵上浮現灰敗之色,他頹然道:“我……從來沒想過害你,沒想過你會為她擔下弑君的罪名。”
殺意沸反盈天,宗子珩猛地收攏五指,死死扼住李不語的咽喉,眼看著李不語麵部漲紅,雙眼逐漸翻白,涎液不受控製地留下。
就在李不語瀕死之際,宗子珩突然鬆開了手。
李不語死裡逃生,一抽一抽地喘著氣,麵孔扭曲得嚇人。
宗子珩雙拳緊握,身體劇烈顫抖著。
李不語流淚道:“她毒死我堂兄,害得我姑母久鬱成疾,撒手人寰,就算我不殺她,我爹和祖父也不會放過她,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害帝君。”
“你怎麼知道,是她毒死了宗子沫?”宗子珩慢慢扭過頭,陰冷地看著李不語。
李不語一怔:“此事……”
“此事隻有本座和先帝知曉,外人都以為是陸兆風和楚盈若乾的,包括你爹和老掌門,否則,母親踏上雲嵿的那一刻就不可能活下來,你也不可能說服他們讓本座當上人皇。”
“是我推測出來的。”李不語直視著宗子珩的眼睛。
“謊話連篇。”宗子珩心中對李不語厭惡至極,殺意和不耐迅速滋長,他從乾坤袋中拿出了周侯靈簽,“這件法寶,可以卜算出你說的話的真假,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藏了多少歹心。”
李不語盯著周侯靈簽,喉結快速滾動了一下。這法寶他聞所未聞,但宗氏藏寶庫網絡九州最龐大的財富和寶物,他不敢不信。
宗子珩注入靈力,將李不語方才的話複述了一遍,開始求簽:“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十二隻靈簽散發出微藍光芒,隨後,一隻簽從筒中浮了上來,宗子珩抓住簽,竹簽根部刻著一個“非”字。
宗子珩將靈簽懟到李不語眼前:“本座要聽真話。”
李不語用力喘息,抿唇不語。
“先帝不可能告訴你,本座亦不可能告訴你
,難道,是母親告訴你的?”
李不語的眼神明顯在閃躲。
本是無心的詰問,可這話一出口,宗子珩突然色變,他仿佛在千絲萬縷的雜亂思緒中,抓住了重要的一條:“真的是母親告訴你的?不可能……為什麼?”他深深蹙起眉,啞聲道,“這麼多年來,有一件事,本座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母親被你所害,也沒有機會告訴我,那便是,她究竟是怎麼知道宗子梟的出身的?”
“難道不是楚盈若暴露了?”
“不,若不是被我發現,楚盈若不會暴露。”宗子珩死死盯進李不語的瞳眸,“當時在地宮中,本座與陸兆風一番談話,我以為隻有許之南和祁夢笙聽到了,我令他們發誓不準泄露,可是當時,你也在地宮。”
李不語冷笑道:“我沒有聽到什麼對話,帝君不懷疑許之南,卻要懷疑我?”
宗子珩晃了晃簽筒,李不語臉色一變。
“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李不語咬著牙。
“你不說,我幫你問。”宗子珩再次催動法寶,求了一支簽,他顫聲道,“又是謊話。真的是你,是你把宗子梟的身世告訴了母親。”
“你想借刀殺人,讓母親除去宗子梟,沒想到她會先對宗子沫下手。”
“當她被先帝帶到雲嵿,你去質問她,後又殺了她,最後偽造成她殺了先帝,你躲在背後坐收漁利!”
“你信不信,本座將此事告訴宗子梟,他會帶著他的萬千陰兵屠了無量派。”
“你何其歹毒,何其虛偽,口口聲聲說要報答本座的救命之恩,對本座尊崇有加,卻害得我宗氏家破人亡,殺害本座的父君與母妃,讓本座背負弑父弑君的千古罵名!”宗子珩急怒攻心,恨意滔天,他猛地抽出了宗玄劍。
銀光一閃,伴隨著一聲慘叫,鮮血噴潑而出。
李不語的右臂被齊肩斬斷。他的身體還不能動,隻是劇烈顫抖著、哀嚎著。
宗子珩看著李不語鮮血淋漓的傷口,寒芒畢露,他徐徐說道:“你現在動不了,唯一止血的方式,你我心知肚明,你是要裝下去,還是要命?”
李不語眼中淌下血淚,他低吼一聲,斷臂處開始凝血,骨骼、肌理、血管、皮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
“極正純陽功法。”宗子珩隻覺遍體生寒,“你吃了宗明赫的人丹。”
李不語顫抖著、哽噎著,傷心欲絕,又似末路困獸:“帝君為何不殺了我。”
“因為本座還有一件事怎麼都想不通。”宗子珩道,“你為何要調換先帝的遺體,他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