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珩禦劍而起,飛向雲嵿山門——
宗子梟正站在八卦台上,眺望蜀山的蒼雲翠峰,無量派一眾修士如臨大敵,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音。
身後傳來輕響,宗子梟轉過身去,見他的大哥剛剛落地,神色惶惶,眼眶充血,好像經曆了什麼,他蹙起眉。
宗子珩的心臟隆隆作響,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劍柄。
宗子梟的目光陰鷙,寒意蝕骨:“你趁我離宮,送走了宗仲名,又逃來無量派,誰給你的膽子。”
“仲名是我的兒子,我將他過繼給五弟撫養,並無不妥
。我來無量派是為祭拜母親,不日就會回宮,‘逃’字又從何說起。”
“你以為送走了宗仲名,就可以心無掛礙了?我隨時可以將他找回來。”
“宗子梟,他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你放過他吧。”宗子珩沉聲道,“有沒有仲名,我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怕什麼。”
宗子梟怒目而視。他對宗仲名的存在,已經產生一些微妙的心思,儘管看不上那小鬼,卻又忍不住幻想那是他和大哥的孩子,可宗子珩就這麼偷偷摸摸把那小鬼送走了,將他置於何處?!
偏偏他又無法直言自己憤怒的理由,隻能遷怒道:“沈詩瑤那毒婦葬在蜀山?我要將她……”
“你敢動她,便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宗子珩低吼道。
宗子梟幾步走到宗子珩麵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臉頰,惡聲道:“拿你自己威脅我?你以為你幾斤幾兩?”
“帝君,尊上。”
宗子梟鬆開了手,陰冷地瞪著李不語。
李不語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連鬢發都重新梳理過,端逸俊朗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討好笑容,仿佛點蒼峰上一場驚天動地的對峙,從來不曾發生過:“帝君與尊上一前一後巡幸雲嵿,實在是我無量派的無上榮光,無量派若有不周之處,還望帝君與尊上恕罪。”
宗子梟看到李不語就厭煩,尤其是那副諂諛的模樣,可偏偏此人說話辦事令人無從指摘,他又用得著無量派,隻能忍下不耐,他冷道:“本尊剛從鳳麟洲帶回了冰靈,確要巡視一番,與你們商議煉丹事宜。”
宗子珩心頭一緊。
許之南上前幾步,急道:“尊上,祁仙尊她……”
“還沒死。”宗子梟冷笑一聲,“儘管她自不量力,但本尊還需要冰靈和神農鼎,暫且饒她一命。”
許之南籲出一口氣,隻是指尖都還在微微顫抖。
“尊上得到冰靈了……”李不語的眼珠子轉了轉,“如此一來,煉丹會更有成效。”
“不錯,所以本尊不想再紙上練兵,我打算去昆侖,直接用神農鼎來煉。”宗子梟倨傲地看著在場人,仿佛他們都是自己嘴邊的獵物,“因而,也需要你們進貢更多的天材地寶。”
李不語和許之南藏在袖袍下的手都緊握著,麵上肌肉詭異地蠕動,顯然都在忍。
宗子珩的臉上更是沒了血色,宗子梟要用神農鼎煉丹了?以神農鼎煉丹,開一次爐,所耗極大,這可不比在丹房炸一兩個丹爐,宗子梟這次是要來真的了。他想起當年被宗明赫強逼去昆侖,若不是他拚死逃了出來,他的金丹早已經進了神農鼎,進了宗明赫腹中,今日與當初,仿佛噩夢重演,宗子梟是否要變成第二個宗明赫,將他帶去昆侖挖丹?!
他絕不會讓宗子梟變成他最痛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