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南目光銳鋒如刃,氣勢恢宏地喊道:“宗子梟,多行不義必自斃,受死吧。”他手中多了一件金鑲玉鏈的軟甲,華光璀璨,熠熠生輝,軟甲披身的瞬間,更是金芒大盛,猶如神物降世。
那正是純陽教鎮派之寶——金鏤玉衣,此甲能讓穿著的人獲得巨大的力量,且刀槍不入,若是本就已經膂力非人,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純陽教高階修士穿上此甲,更會爆發出駭人的神力。
而祁夢笙也祭出了蒼羽門至寶冰雪玨,二玉相合為玨,冰玉可操控雨水、冰雪、天候,雪玉可召喚冰雪之神青女的坐騎——上古異獸雪鴞。
李不語的雷祖寶誥已經蓄勢待發。
而五蘊門湮滅後,鎮派法寶趕山鞭被李不語所得,此時出現在了無量派長老的手中。
雷祖寶誥、金鏤玉衣、趕山鞭、冰雪玨,乃是修仙界僅次於上古四大神寶之下的頂級法寶,今日齊聚,怕是千年未有的盛舉,在場每一個人,心都狂顫著。
一枚黑死氣繚繞的詭譎兵符懸浮在宗子梟掌心,此符青瑩為玉、丹血為文,猩紅的符籙在玉身上隱隱閃現,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氣。
軒轅天機符!
山巒間鴉雀無聲,林中走獸飛鳥早已逃遁不見,鴉雲遮日,天色驟暗,一陣風旋過,帶來陰氣森森。
一雙雙眼睛裡都倒映著那枚小小的玉符。
在場人中,有不少親眼見過五蘊門被萬千陰兵屠戮的末日景象,此時不禁牙關戰戰,不在場的也都聽過繪聲繪色的描述。他們將要對戰的,是不死戰士。
許之南一步當先,靈壓狂泄,他被金鏤玉衣包裹的身體猛然壯大,那金玉軟鏈也變成一片片堅硬的重甲,如龍鱗般覆蓋許之南的皮肉,他變成了一個金玉鎧甲身的巨人!
淒厲的嗥叫劃破淩霄,一隻通體雪白的巨禽懸飛於漳陽山上空,羽翼舒展間,落下皚皚白雪。
天機符懸於宗子梟眉心,他烈烈灼灼的眼眸中沒有天,沒有地
,更沒有來勢洶洶的萬千敵眾,隻有這一枚符,他薄唇輕吐著咒語:“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黑死氣如轟然起爆的熊熊烈焰,刹那焚透了半邊天,將天光吞噬殆儘,在那不見天日的黑暗中,一簇簇人形逐漸浮現。頃刻間,數不清的陰兵從陰影中爬了出來,他們或殘肢斷首,或執劍披甲,或騎在馬上,他們有人形,無人貌,一個個像是用黑死氣捏出來的偶身,但動作極為敏捷,鋪天蓋地地衝向敵人。
這些陰兵不會痛、不會退、不會怕、不會死,他們像過境蝗蟲,像攻城戰車,像掃蕩人間的一場颶風,瘋狂衝殺進敵陣。
修士們各顯神通,武器法寶靈光大顯,道氣浩然於天地間。
宗子珩被困在陣中,渾身發抖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隻覺修羅地獄,也不過如此。
此前,他隻在與宗子梟的生死決戰中,見過一次陰兵。當時二人都使出了宗玄劍第八重天——萬劍歸宗,那一式的對決產生了巨大的能量,碾碎了半個無極宮,他敗陣之後,已準備迎接死亡,是宗子梟用一隻巨大的異獸為他擋了那一擊,他才免於粉身碎骨。而那隻異獸當場被打得魂飛魄散。
今日,他終於見到了傳說中將五蘊門屠戮殆儘的天機符的真正威力,那數不清、殺不儘的陰兵像嗜血的魔物,所到之處儘是刺目的紅。
再是修為高深、身經百戰的修士,也不曾麵對過這麼多的邪祟,很快就損傷慘重。
陰兵是殺不儘的,但宗子梟的靈力卻並非無窮無儘,他一邊與李不語、許之南纏鬥,一邊用天機符操控萬千陰兵,靈力消耗如泄洪,不可能撐太久,所有人都在等他油儘燈枯的那一刻。
可他卻仿佛越戰越猛,絲毫不見頹勢,而他的眼睛越來越紅,甚至隱隱在發黑。
宗子珩心急如焚,奮力衝擊著靈脈的封印。此前他至少需要幾個時辰才能破除宗子梟在他身上施的咒,但現在他耽擱不起,他必須阻止宗子梟殺害更多無辜的人!
強行衝擊靈脈的後果,就是五臟六腑劇痛不止,鮮血從口鼻不住地逸出。
突然,一道人影落在了宗子
珩麵前,他定睛一看,是祁夢笙。他叫道:“解開這陣。”
祁夢笙伸出手,掌心向著空無一物的前方摸索,忽地,黑色籠網閃現,嘶地一聲,一陣焦糊味飄散在空氣中。祁夢笙悶哼一聲,縮回了手,那纖纖玉手被燙出了兩道黑色的焦痕。她麵顯怒容,一把抓住了籠網,厲吪一聲,冰霜以她的手為中心,沿著籠網極速擴散,很快就將整個籠網凍住了。她麵色猙獰,暗暗與宗子梟留下的法咒對抗。
宗子梟發現了祁夢笙,轉頭朝他們衝來,一道白熾從天而降,霹靂作響,雷祖寶誥引來的天雷威力無窮,連他也不敢硬接,隻能閃避,許之南化作的金甲巨人隨之追了上來,阻斷了他的前路。
一陣啪啪脆響,籠網化作了一地碎冰。
重獲自由的宗子珩,對著祁夢笙急道:“他封了我的靈脈,助我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