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離開冥府後,起初都很沉默,孟婆的一番話成了堵在他們心裡的結,儘管倆人所想完全不一樣,但想的卻都是同一個男人。
休息的時候,解彼安啃著手裡的肉包子,瞄著一言不發的範無懾,良久道:“無懾,你怎麼一路上都不說話?”
範無懾微微抬眼,淡淡一笑:“你不也一樣嗎,在想什麼?”
“想好多事。”解彼安頓了頓,“想江取憐留的那個密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告訴崔府君,哪怕留個字條呢。”
“這件事還是由師尊定奪吧,江取憐身為鬼王,在九幽的勢力不容小覷,萬一魯莽行動,惹得他狗急跳牆,不知道會對九幽、甚至人間造成什麼影響。”
“唉,也是,我隻是擔心,萬一他回去之後發現了,銷毀證據怎麼辦。”
“地宮都被我們毀成那樣了,他發現也是早晚的,但那個密道,卻沒那麼容易堵上。”
解彼安點點頭:“江取憐多半能猜到是我們乾的,到那時……”
“不用到那時,江取憐竊取師尊的法寶,身為典獄,偷偷留下通往地獄的密道,這已經足夠我們與他誓不兩立。”
“對,我們到嵇康大帝那裡告他一狀,讓崔府君以冥府律法來懲處他。”
官道上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隻聽有人大聲嚷嚷著“共討妖女”。
倆人正在半山腰上吃飯、休憩,聞聲往下望去,在增強了視力和聽力後,他們看到一夥人正在成群結隊的趕路。
“此次仙盟圍剿祁夢笙,鐘天師、李盟主等各路神仙儘出,咱們這輩子恐怕再也見不到這樣的陣仗。”
“是啊,李盟主號召天下英雄齊聚神農鼎,共討妖女,這是怎樣的盛況,不知百年前各大派在漳陽討伐魔尊,有沒有如今的場麵大。”
“那妖女豈能與魔尊相提並論,魔尊一道兵符在手,召喚萬千陰兵,把人鬼兩界攪得一塌糊塗,沒有鐘天師的東皇鐘,酆都結界的窟窿現在都堵不上呢。祁夢笙算什麼,手下隻有蒼羽門那一群娘們兒和男不男女不女的二椅子,哪裡會是咱們仙盟的對手。”
人群中爆發出粗俗的笑聲
。
“所有啊,趁著這次圍剿,滅了蒼羽門,咱們少不得拿到幾塊冰晶,那可是大大的好東西。”
“是啊是啊,此次定要得到冰晶。”
解彼安聽得直皺眉頭。看這群人的樣子,有些恐怕連修士都不是,隻是想要趕去昆侖趁火打劫,李不語一紙盟主令,招來四方英雄不假,但也不免來了許多渾水摸魚的。
“這幫人去了也隻是送死。”範無懾鄙夷地說。
解彼安搖了搖頭:“希望他們不要幫倒忙才是。”
倆人不分晝夜的禦劍飛行,於第二天晚上抵達了沙洲。
上一次來到沙洲,他們與師尊同行,還遇上了蘭吹寒,誰也沒想到,會在昆侖發生那麼多的事,蘭吹寒被俘受傷,師尊被繳了青鋒劍,而他,得知了自己是空華帝君轉世。一切的一切,仿佛在被一隻無形的命運之手所操控,百年前那些攪動風雲的人物,再次重聚,難道這隻是巧合嗎?
這種一步步走進陰謀的感覺,始終伴隨著解彼安,尤其當他得知自己的金丹被所有人覬覦後,他知道他應該躲在冥府不出來,避過風頭保全自己,但他做不到,因為比起自己,他有更想要保護的人。
倆人在沙洲的一間客棧過夜,準備明日一早出關,穿越昆侖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