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麵上顯出陰戾。被一個年紀能做自己孫子的小輩打敗且被擒,已經令她顏麵掃地。她的修為近宗師級,整個修仙界都少有對手,雖然並不敢小瞧鐘馗的徒弟,但這樣的實力出現在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上,簡直難以置信,往前數幾百年,她唯一能想到的人物,也隻有魔尊了。
“喂,你們把我當廢人嗎。”蘭吹寒輕笑道:“不過是傷了腿罷了。”他一運力,便站直了身體,長身玉立,佩劍壓在身側,劍鋒點地,又恢複成了平日瀟灑的蘭公子。
“蘭大哥,那封閉之法隻會加重你的傷。”
“顧不了那麼多了。”蘭吹寒的目光越過花想容,看向她身後那一叢追兵正在欺近。
範無懾的瞳色因神農鼎的火光而映出一片嗜血的紅:“既然躲不了,就把他們殺、光。”
麵對蜂擁而來的追兵,三人持劍而立,足下固若磐石,沒有一絲一毫地退懼,一白、一黑、一藍,衣袂迎風舞動,像三展戰旗。
三人衝入敵群,以九州之上最負盛名的三種劍法,迎戰幾十倍於己的對手。
他們的身形矯若遊龍,穿梭於箭矢和寒冰術法之間,劍氣無形勝有形,毒蛇般撕咬著敵人。
所謂橫掃**、劍蕩八方之能,不外如是。
在雲想衣的指揮下,一批蒼羽門修士浮在半空朝他們放冷箭,其他人則近身作戰,不斷地以包圍圈將他們牽製。
本該是一場混戰,卻被雲想衣有條不紊地打出了陣型,遠近皆危,眾寡懸殊,三人雖然銳氣逼人,殺得蒼羽門損傷慘重,但其實也在苦苦支撐,身上的傷不斷累加,很快就鮮血淋漓。
範無懾赤紅著雙目,一揮手,一匹散發著黑氣死的骷髏戰馬赫然出現在了胯下。
這驚變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魔、魔駒,是魔駒!”
“對,當初就是他範無懾帶走魔駒的,他竟能召喚魔駒?!”
蘭吹寒也看向範無懾,目光深深,半是驚訝,半是懷疑。
“當初是你喚醒了魔駒!”雲想衣喝道,“你是什麼人!”
“要取你們命的人。”
範無懾一夾馬腹,烏騅騰空躍起,帶著身上的主人衝向那群弓箭手。
在後宗天子時代,經曆過魔尊的恐怖
的人,將這份恐懼添油加醋地傳給了他們的後人,這份恐懼深種於心,伴隨了每一個修士的成長,對魔駒亦是如此。
所以當那陰森的骷髏馬衝來時,弓箭手未戰先潰,陣型立刻就亂了,哪怕雲想衣高聲嗬斥也晚了,範無懾如狼似虎地衝入敵陣,一道劍氣就斬落了三個人。
蘭吹寒雖然對範無懾和魔駒有一肚子的疑問,此時也不是時候,他與解彼安再度如在乾一寨行宮那般聯手抗敵,少了冷箭的威脅,他們從守勢逆轉為攻勢,大殺四方。
三人忍著傷痛,將追兵暫時逼退,從圍困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範無懾騎著烏騅返回解彼安身邊,伸出手:“走!”
解彼安一把握住範無懾的手,旋身上馬,蘭吹寒也跟著跳到了馬背上,範無懾狠夾馬腹,烏騅如離弦之箭,飛射了出去。
烏騅速度驚人,眨眼間就將雲想衣等人甩在了身後,飛速向坎六寨奔逃。
“你為什麼能召喚和控製魔駒?”蘭吹寒都等不及脫身就問了出來,張嘴灌了一大口夾雜著熱浪的風,好像悶了一壺燒心燒肺的烈酒。
範無懾的回答是“閉嘴。”
解彼安心情複雜,雖然他相信範無懾,可外人卻是無法理解的。如果說能控製魔駒,還勉強可以用“魔駒也是邪祟”來解釋,那召喚魔駒呢?範無懾給他的理由是自己研究《黃帝陰符天際經》時,學著做過魂牌,所謂魂牌,大約就是微小版的天機符,或者鬼魂版的乾坤袋,專用來放鬼魂的。魂牌是修仙界的禁物,修士碰到邪祟,應以度化為主,殺滅為輔,決不允許豢養為自己所用,且這世上也沒幾個人會製作魂牌。
範無懾喚醒了魔駒,製作魂牌私藏魔駒,又能輕鬆馭使魔駒,這每一件單拎出來都夠修仙界震三震,何況他一個人全乾完了?
“你不是說你把魔駒留在昆侖,要交給仙盟嗎?”蘭吹寒不依不饒。
範無懾正要發怒,突然感到前方有一股巨大的靈壓,像一座山橫在了麵前。
三人同時色變。
不遠的前方,一對巨翼在被火光掩映的半明半滅的夜空中若隱若現。
擋在了他們生路之上的,正是將要傾複整個修仙界的祁夢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