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第二百六十八章(2 / 2)

無常劫 水千丞 9905 字 8個月前

花想容又道:“我不知道許之南為什麼去蜀山,但必然跟此事有些關係,我擔心……”她深深蹙起眉,“我也說不清,但我有些很不好的預感。”

解彼安思忖片刻:“如今唯有跟去看看了,那些門派,還真的應了李質清的邀約?”

“多是想在兩派交鋒時覓些小利吧,畢竟,不管哪方最終主掌無量派,也都少不了其他門派的支持。”

範無懾問道:“你在追蹤許之南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江取憐的蹤跡?”

花想容的麵色更加陰冷:“我感受過很強的陰氣的殘留,但不確定是他,也不知道他具體是何時出現的。”

讓一個沒有魂兵器的活人去留意鬼王的蹤跡,確實是不大可能的,不過,江取憐來人間一定是為了金篋玉策,他們能追蹤到許之南,江取憐理應也能,就看誰能搶先一步得到玉策了。

解彼安望著蔥蔥蘢蘢的遠山:“去雲嵿。”——

三人馬不停蹄地趕赴點蒼峰。

此次他們依然做了偽裝,扮成應李至清邀約而來雲嵿看熱鬨的修士,一來不驚動許之南,二來也是想看看李至清究竟要乾什麼。

他們下榻在蘭溪鎮的一間客棧裡,自無量派動亂以來,蘭溪鎮已經許久不曾這麼熱鬨。

到了蘭溪鎮,他們聽到了更匪夷所思的消息,李至清在蘭溪鎮擺了個擂台,要與宋春歸一決高下,爭奪掌門之位?!

如今所有人都覺得李至清不是瘋了就是腦子壞了,以為手裡有雷祖寶誥就能打敗孤悟劍宋春歸?

曾經青年一輩中,被眾人公認最有可能問鼎修仙界的,便是宋春歸和蘭吹寒,倆人皆是天資超絕,後天又極為勤勉,尤其是宋春歸的經曆十分傳奇。以他的出身,能夠被高坐雲端的仙盟盟主垂青,需要何等耀眼的能力,而他身為劍客,卻是獨臂,缺失一臂,會嚴重影響身體的平衡,要知道刀劍往來之際,毫厘之差也可能要命,他需要下多少非人的苦功夫克服這麼大的殘缺,居然還能出類拔萃,成為天下第一門派未來掌門的人選。

且宋春歸秉性端正,為人磊落,多少非世家出身的修士皆以他為楷模。

根本沒有人相信,李至清會是宋春歸的對手,哪怕他有雷祖寶誥。就算李至清腦子不“清”了,難道李家的宗親就不阻止他去自取其辱嗎?

三人稍事休整,就去看了看那擂台,前來看熱鬨的自然不止他們,人群中議論紛紛,都在嘲笑李至清不自量力,也有感慨他們李家過河拆橋的,多為宋春歸感到不值。但無論如何,大家都對這場比武十分期待。

解彼安皺眉端詳了一會兒那擂台,作為一個臨時搭建起來、且能預見必然會被破壞的東西,它做得未免太過精細華麗,而且形狀也說不出的古怪。大多擂台都是四四方方的,但這個擂台呈正圓形,托起擂台的腳架被一圈紅色帷帳遮擋,繞擂台一圈鑲嵌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巨大的青銅神獸,各個麵容猙獰,殺氣騰騰。

“李至清到底想乾什麼。”解彼安越看越覺得此事不簡單。

“定然是有什麼陰謀,而且一定是針對宋春歸的。我倒也好奇,難道他以為憑些旁門左道,就能打敗宋春歸?”範無懾嗤之以鼻,他是跟宋春歸交過手的,此人的修為和劍術皆是名副其實。

“不要小瞧了他,他可是李不語的兒子。”解彼安目光一冷,前世今生,他吃了李不語多少苦頭,李不語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甘心自己的家業流落外人之手,宋春歸再厲害,也有可能吃暗虧。

花想容點點頭:“沒錯,況且,若許之南和江取憐也來到這裡,事情就更複雜了。”

“大哥,我們先回客棧休息吧,明日擂台之上,該暴露的都會暴露。”

“好吧。”解彼安再次憂心忡忡地看了那怪異的擂台一眼,轉身離開。

返回客棧的途中,還聽到幾個手藝人在議論李誌清買光了城裡所有的青銅,解彼安回想起那四個青銅神獸,總覺得這擂台怕是有什麼說法,但在周圍並沒有發現任何符陣,就更讓人不解了。

總不至於大費周章,隻為了裝飾吧——

半夜睡覺時,依然是解彼安睡床,範無懾睡地,他倒也不是沒有厚顏無恥地往床上湊,但幾次都被踢下床,隻好作罷。

今日之所見讓解彼安又失眠了,這種明知是陰謀卻束手無措的感覺,就像眼前有一層濃霧,它就在那裡,可怎麼也撥不開、揮不散、躲不掉,而他們必須走進去。

“大哥。”範無懾輕聲問,“是不是睡不著?”

“嗯,我擔心宋春歸。”

“我瞧他命挺硬,沒事的。”

“他是個好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對李不語的愚忠愚孝。”解彼安說完這句話,心中又不免難過,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明知她錯,還是難以割舍,李不語對於宋春歸來說,又何嘗不是如師如父呢。

“所以才稱作好人。”範無懾翻過身,借著月光打量著床上的解彼安,儘管隻能看到月暉鍍在他輪廓的銀白,也是令人怦然心動的美。

解彼安輕歎一聲。

“大哥睡不著,我給你唱歌吧。”

“什麼?”

範無懾輕咳一聲,然後哼出了一首曲子,他嗓音低啞惑人,但此時聲線彆彆扭扭:“是這樣唱嗎,詞兒我卻忘了。”

解彼安的臉上突然有些發燙,嘀咕道:“跑調了。”他小時候用來哄娃娃的搖籃曲,如今那“娃娃”長大了,竟唱來哄他了,讓他實在有幾分羞惱。

範無懾低笑道:“那大哥唱給我聽,我也睡不著。”

黑暗中,解彼安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熾熱的視線,他轉過身去,背對著範無懾:“念幾遍安神咒,自然入眠。”

範無懾又哼了起來,似乎在費勁地找著調,因而聽來更加彆扭,但在萬籟俱寂的這個深夜,自有一番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解彼安閉上了眼睛,他沒有阻止範無懾,也沒有念安神咒,而是跟著那七扭八歪的曲子,在內心哼唱起來。

這一刻,他們好像又回到了百年前的仲夏夜,輕羅帳搖曳,蘭香幽然,一把扇子帶來柔和溫涼的風,大哥柔聲細語地唱著搖籃曲,哄著年幼的弟弟,最後兄弟倆一起安安穩穩地墜入甜夢。

解彼安的眼角滲出一顆晶瑩地淚。

倆人在這份寧靜中一同睡著了——

解彼安睜開眼睛,身體一掃多日來的疲倦,十分地放鬆和舒展,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衣,紳、襟、袖、擺皆繡有重瓣蘭花,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套衣裳,是他母妃親手為他縫製。

他抬起頭,看到眼前出現一扇門,門縫間滾動著金燦燦的光。

他毫不猶豫地推開門,閃白的光亮讓他不得不捂住眼睛,待他再睜開,隻見眼前出現一片蘭花的海洋,各種見過的、沒見過的珍稀品種,姹紫嫣紅,繁盛似錦,沁雅的香氣撲入鼻息,直教人美醉了。

蘭花叢中,站著一個黑衣男子,他身形高大挺拔,一頭烏發如最昂貴的絲緞,在陽光下流光溢彩。

解彼安脫口而出:“小九。”毫無防備地,他就這樣叫了出來,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卻一時想不起自己為什麼如此緊張。

黑衣男子轉過身來,一雙極美、極魅的吊梢狐狸眼,傾倒眾生的絕色容顏,他笑了,飽含深情地回了一句:“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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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忘了說,紅王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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