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鑽石款的要定製三個月呢……”最簡單的無框眼鏡還沒做好。
顧劭承指尖輕敲在扶手箱上:“去店裡借一下現貨就好。”
“你換香水了?”顧劭承狀似不經意間提起,他還挺喜歡鬱沅之前清甜的果木淡香,聞起來很舒服。
鬱沅隻噴了一點點,還是和顧劭承相近的味道,沒想到顧劭承對味道這麼敏|感。
“我之前沒噴過香水。”他立即美滋滋地挑眉,“不過,你有沒有覺得我身上現在的味道很熟悉?”
顧劭承聽他說之前沒用香水,就自然而然地將味道歸為是洗護用品帶來的:“不覺得。”
有了之前清淡舒服的香氣對比,他對現在鬱沅身上的商業香沒什麼好感。
鬱沅訝然地抬起手腕在最香的位置確認了下:“你再仔細聞聞。”
說完將瓷白清瘦的手腕伸向顧劭承,他懷疑他鼻子有問題,剛還說他之前噴香水了。
顧劭承微微一怔,隻覺得眼前的細腕白得晃眼,薄薄的皮膚下,內側纖細的淡藍色血管清晰可見。
溫軟清甜的氣味被低劣的木香覆蓋……忽地,瑩白的細腕在他眼前晃動起來,像是在誘著他用大掌丈量一番到底是如何的不盈一握。
“真不像嗎?”鬱沅的疑惑突然打斷顧劭承遊離的思緒,他等了半天也沒見他猜到,半信半疑地說道,“我聞著和你身上的一樣才噴的。”
顧劭承聞言看向眼前人的眼神更深了一分,他似乎低估了對方,看似簡單純粹心無城府,實際上也是會刻意選用相同的香水,又故意在他眼前晃動細白的腕子攪擾心神……
顧劭承麵無表情道:“不像,我用的是特彆調製的定製款,你在市麵上找不到同款。”
鬱沅聞了聞自己的手腕,又扯過顧劭承的手確認,忽地眉頭一皺:“你抽煙了?”
顧劭承微微頷首,高強度的工作需要尼古丁幫他轉移一部分疼痛。
鬱沅欲言又止,正想著怎麼勸顧劭承愛惜身|體,車子緩緩停下鬱沅才注意到車外環境陌生。
顧劭承先一步推開車門下車:“今晚在外麵吃。”
鬱沅有點懵:“你之前怎麼沒說?”
顧劭承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心裡想的卻是一旦被一口拒絕,他可能會因為寶藏威力寢食難安,不如直接將人帶來讓他想拒絕都沒機會。
顧劭承選的用餐地點在望江露天大平台,但考慮到鬱沅還是將整間餐廳都包了下來:“放心,是包場。”
鬱沅頓時放鬆了不少,吃著餐前麵包出乎意料地合他口味,鬱沅兩口一個炫得飛快:“為什麼突然出來吃飯?”
顧劭承正在點餐,七道菜配七款不同的酒,侍應生舌燦蓮花地介紹起來,顧劭承抬眸瞥了眼炫麵包的人。
考慮到伴侶是個披著人皮的人猿,顧劭承冷聲開口:“把我們的酒都換成果汁。”一星半點的酒氣都不能讓他聞到。
等點完餐,顧劭承才淡淡答道:“幫你提升名氣。”
這是陳秘書出的主意,鬱沅陰差陽錯在網上弄出了雙重身份,又因是民眾最喜聞樂見的豪門秘辛,這份熱度讓他在瞬息萬變的網絡上已經持續“紅”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撥雲見日時若加以引導穩固,再加上鬱沅生長於寒門更讓普羅大眾有著天然的信任感,完全可以將鬱沅與顧氏慈善綁定,繼而加以推廣,如此一來不論是對顧氏的股價還是對鬱沅作為“顧夫人”的名聲,都是雙贏的。
顧劭承覺得陳秘書想得太過長遠,但轉念一想能借此引出一些礙眼的人除之而後快倒也不錯。
所以對上鬱沅費解的目光,顧劭承抿了抿唇角:“食不言。”
鬱沅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自己不想說了就讓所有人都閉嘴?不過隨著餐品一道道上來,鬱沅也就顧不上顧劭承這個謎語人了。
他在學校食堂練出的速度,對上精致的法餐就是一口一個,每道菜中間還得續倆麵包才能勉強湊合。
鬱沅炫得專心,顧劭承奉行食不言,一頓下來兩人全程無交流,給暗中偷拍的人湊足了夫夫不合的素材。
吃完後兩人準備離開,頭頂突然炸響一道驚雷,一時間狂風驟起,密集的雨腳劈啪砸向地麵。
猝不及防的,一場疾風驟雨說來就來,瓢潑似的對著平台上的兩人兜頭灌下。
兩人從平台外側走進餐廳內,十幾步的工夫已經渾身淋透,餐廳員工立即取出乾淨的毛巾遞了上來。
顧劭承陰沉著臉擦著不斷滴水的頭發,如果不是鬱沅也同樣被淋濕,他都要懷疑是寶藏發威了。
畢竟他今天雖然迂回了一下,但還是沒優先考慮鬱沅的意願……顧劭承越想臉越黑,犯病發瘋也就算了,現在不犯病的時候被鬱沅攪合的他腦中也儘是這種荒謬的想法。
兩人簡單擦了一下就直奔車庫,濕成這種程度除了換衣服彆無他法。
顧劭承到家洗完澡後還加了個班,網上的爆料如期發生。
除了那場意外的暴雨,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顧劭承走上露台,“啪”的一聲,黑底金邊的打火機燃起一簇炙|熱的火光,片刻後緩緩吐出的白煙模糊了他眸底的陰沉。
*
淩晨三點,顧劭承被燒醒,下意識按向傳喚鈴才想起保姆已經都被送回了主宅。
喉間強烈的不適感讓他忍不住猛咳起來,咳完又昏睡了過去,一直到早上六點他才算勉強恢複意識,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
吃完退燒藥後,顧劭承緩緩吐出一口滾燙的呼氣,啞著嗓子提醒醫生:“去夫人房看一下他的情況。”
兩人一起淋雨,一起濕|漉|漉地挺了近半小時的車程……顧劭承想著想著又咳嗽起來。
幾分鐘後,鬱沅推開兩屋之間的玻璃門,迷迷糊糊走了過來,見顧劭承嘴唇蒼白麵頰潮紅,正痛苦地咳嗽著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心裡先是一咯噔。
顧劭承該不會是突發疾病了吧!?
鬱沅緊張道:“你怎麼突然病這麼嚴重啊?”
醫生這時候也從正門繞了回來:“顧先生是淋雨後著涼引發的發炎發熱。”
鬱沅拍著胸口鬆了口氣,然後有些不可思議道:“你淋雨後怎麼病這麼重?我一點事兒都沒有啊。”
顧劭承聞言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再次猛地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