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一看就不了解顧劭承,要是真的他早清理門戶了還能有心思秀恩愛?而且簡單思考一下,誰會放顧劭承這種身家億萬的老公不要和彆人出軌?]
[cp粉狂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隻有顧總的手和頭頂入鏡了!我沅沅呢!]
[霧草,狗腿大橘子也緊跟著發出五十萬的視頻了,稱已經向當事人確認過,抱人的是猴猴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這一條微博沒幾分鐘就爆了,雖然有顧氏公關部的手筆但自然熱度本就不低,加上後續大量湧入的吃瓜路人,評論分分鐘破萬。
除了盯緋聞的外,還有不少重點歪到外太空的:
[好家夥,顧總生日這個配置和我一毛一樣,約等於我也是顧氏繼承人了!]
[u1s1蛋糕真的太mini了,承啊,娶了平民媳婦消費明顯降級了。/捂嘴大笑.jpg]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都是猴猴親手做的呢?不然我想不到為什麼顧氏繼承人會過得這麼寒酸,要真被我猜對了那酸的就是我了。/背書包]
……
另一邊,大橘娛樂剪輯後還給視頻配了一個頗為童趣的BGM。
為避免網友認出醫院和入鏡人員,整個畫麵除了鬱沅外全部打上厚厚的馬賽克,將近一個小時的視頻幾乎成了鬱沅個人日常vlog:
[草,顏粉秒存!]
[這臉絕了老天爺追著喂飯真不考慮出道賺點零花錢嗎寶貝QAQ!]
[啊啊啊嗚嗚我三觀歪了我,我竟然覺得沅沅要是能和我出軌就好了(霧]
[媧代不愧是媧代,隨手偷拍都能這麼能打!好看到不可思議……拔刀吧顧總!!!]
前有秀恩愛生日照,後又有大局娛樂童趣爆料,謠言幾乎是不攻自破,顧氏法務部又發出一張新鮮出爐的起訴聲明。
並配文:[已取證,販賣隱私造謠誹謗都是犯罪,對於嚴重破壞王鬱沅先生名譽的事情我司絕不姑息!]
*
吃完長壽麵後,鬱沅先檢查了一下顧劭承腳底的傷。
防刮蹭的無菌紗布一早就被拆除了,晾了一整天傷口已經愈合了大半,鬱沅用棉簽蘸著藥水簡單幫顧劭承清理了一番。
傷口雖然沒完全愈合,但傷在腳上,顧劭承的雙手能正常使用,鬱沅就端了盆溫水過來讓他自行擦洗。
前一晚鬱沅折騰到半夜,今天又起了個大早,鬱沅九點一過就困得直打哈欠。
“你腳不方便還是繼續留在這裡睡吧。”鬱沅開始進行睡前安排。
顧劭承微抬了一眼,微微頷首。
隨後鬱沅揪起自己睡習慣的枕頭:“我去你那邊睡,中間門不關,有事你喊我。”
顧劭承“啪”一下按住了他已經吸了一天一夜的枕頭,但他現在十分清醒,按住後又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激了,他眼神遊移:“床這麼大,又不是睡不下。”
鬱沅心道他原來也是這麼覺得的,但顧劭承醉酒無狀在前,鄭亮的舉例提醒在後,他在不敏感也得注意一點。
和葉湫棠從小玩到大他當然對同性戀接受良好,不過這樣他們就不適合睡在一張床上了。
鬱沅費力在腦袋裡搜刮理由:“不了吧,你之前不喜歡兩人一起睡,特意讓我來這邊的,沒關係的,我現在自己睡習慣了,昨晚兩人一起還不太適應。”說完淺淺呼出一口氣。
顧劭承隨著鬱沅的話想起當初趕人分房的場景,喉間一哽。
是他當初傷人在先,即便鬱沅再喜歡自己,也不會輕易逾越他曾經定下的規則,顧劭承深感什麼叫自作自受……
然而顧劭承還沒懊惱完,鬱沅趁他放鬆飛速一扽,下一瞬便將枕頭緊緊抱進懷中:“那晚安啦!”
說完又像當初那般直奔玻璃門,頭頂不知何時支起的呆毛愉快地亂顫。
顧劭承:“……”
他怎麼覺得鬱沅是真的很開心?
難道是他犯病後疑神疑鬼,讓對方傷心了所以想要遠離?顧劭承的眉頭深深蹙起,並為放人離開而感到萬分後悔。
明明每一次在他犯病生病的時候,鬱沅都會留下來陪他的……他隱隱意識到自己似乎再一次犯了曾經的問題。
他拿過另一側的枕頭,是鬱沅前一晚睡了幾個小時的,一整天下來上麵隻剩下很淺很淺的味道,顧劭承鼻翼翕動間,一股強烈的渴望從心底催生。
他們明明彼此相愛,並且是合法伴侶,為什麼結婚至今他還要獨守空房?
顧劭承幾乎是下意識就翻身下床,在腳底接觸到地麵的一瞬間,他想起他腳傷未愈,而且鬱沅不久前剛為他仔細處理過傷口,根據此前的經驗,他這樣過去鬱沅一定會生氣。
顧劭承坐在床邊靜默了片刻,才黑著臉重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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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萬籟俱寂。
鬱沅正窩在顧劭承的大床上酣睡著,玻璃被砸碎的巨響劃破了寧靜的午夜。
鬱沅撲棱一下翻身下床,眼睛沒完全睜開人已經小跑到兩間套房中央的通廊處,遠遠望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露台上,正麵對著不久前被他砸破的通往大露台的玻璃門。
鬱沅開燈的同時,顧劭承突然俯下身體,手撐在被他砸爛的玻璃門上。
彆墅外部的玻璃都是複合了高分子夾層的加強版,原理和防彈玻璃相近但又沒那麼厚重,所以隻具備一定的防穿透效果,而且即便砸碎也不會碎一地,鬱沅倒是不用擔心他再被碎玻璃紮腳了。
鬱沅快步走近,很快就看到已經四分五裂的凶器,正是兩人同款的手機。
顧劭承全身緊繃微微顫抖,按在玻璃門碎裂處的手像沒知覺一般越攥越緊,暗紅的血液不斷滲入玻璃裂痕中,他極力壓抑著什麼,但未等鬱沅走到跟前,他已經無法自抑地嘔了起來。
起初隻是乾嘔,顧劭承用力勒住自己的喉嚨、咬爛口腔內壁試圖阻止,但強烈的生理反應無論如何也無法壓抑,他頭抵著玻璃門猛地吐了起來,鬱沅親手做的長壽麵混著血液、融化的藥片都被吐了出來。
鬱沅見狀立即轉身去取毛巾紙巾和漱口水,沒曾想他離開不過半分鐘的工夫,顧劭承已經倒進穢物中渾身抽搐起來。
好在口鼻中沒有阻塞的穢物,人也側倒在地上,劇烈的抽搐並未持續多久就逐漸平息下來。
鬱沅先用浴巾覆蓋汙穢,扶著顧劭承想讓他先漱口再幫他擦洗,卻被對方一把推開,顧劭承蒼白的唇不斷顫抖,直到一聲痛苦地低吼後他才勉強說道:“離開!我,很臟……”
渾噩疼痛的大腦中不斷重複著女人怨毒的咒罵:“我這輩子最後悔就是生下你這個魔鬼!你害我失去天賦隻會下場更慘!想我祝你生日快樂?哈你注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早該死了,在發現異常的那一天我就該把你捂死在被子裡……”
腦中的聲音不斷重複,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不去回想,隻能不斷捶打太陽穴試圖阻止一二,但越痛女人瘋狂的聲音就越發歇斯底裡,顧劭承察覺到自己已經在失控邊緣。
渙散的眼底閃過一抹血色,他用最後的克製將鬱沅推開,他不想傷害鬱沅但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保證什麼,他的大腦已經快被女人的尖叫聲擊碎。
繃白的手背上青色血管僨起,大掌死死按在地上,隔著浴巾感受著肮臟溫熱的汙穢,殘存的神誌讓他更加痛苦,鬱沅親手做的長壽麵……沒了……
鬱沅帶給他的溫暖太過美好,讓他幾乎忘記……無法擺脫的命運……他不該……拖累他……
顧劭承閉上眼,另一隻手再度伸向玻璃門的裂口處,試圖用劇烈的疼痛轉移腦中幾乎要將他吞噬的聲音。
被推倒在地的鬱沅,剛齜牙咧嘴地坐起身,就看到顧劭承又要自殘,立即一個飛撲攥住顧劭承的手臂,利用自身體重將人壓倒在地。
他剛想問顧劭承是不是不要命了,就見身下人閉著眼渾身發抖,嘶啞的聲帶發出微不可察的氣音:“我的鬱沅……長壽麵……”
“不該、不該吐的……最後……一次……也留不住……”話音未落,顧劭承手上的力氣猛地增大,帶著暗紅血液的拳頭自虐般砸向自己。
鬱沅隻能緊緊用身體護住對方,突然暴起的拳頭卻在落向青年前停下。
溫熱的眼淚貼著顧劭承的鬢邊流下,鬱沅有些哽咽地問道:“顧劭承你……不知道疼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鬱沅懷中溫軟的觸感和撲鼻的清甜讓顧劭承恍惚了一瞬,他緩緩張開手掌,按在青年微微顫抖的瘦削脊背上。
顧劭承明知該放手卻又在恍惚中卑劣地想到,原來隻是這樣,鬱沅就會這麼心疼他……可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