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苦澀的藥粉遍布口腔每一寸的脆弱黏膜,鬱沅被吻得有些分裂,一麵被苦得五官扭曲,一麵又覺得顧劭承的唇舌太過炙灼。
雪白的雙腕被男人緊縛在胸前,鬱沅難以承受的津水混合成藥液從唇角緩緩溢出。
拉扯間顧劭承選擇更為省力的方式,鬱沅的背很快被抵在辦公桌的邊緣,桌上整齊有序擺放著的文件嘩啦一聲撒了一地。
藥粉在溫熱的口腔中經過輕擠慢攪不斷溶化,仰躺位讓鬱沅不得不吞下大半的藥液,在苦澀中灼燒的感覺,也許隻有熱美式能與之抗衡。
顧劭承見鬱沅放棄抵抗,更加變本加厲,直到將唇齒間的藥粉完全吸收,才用指尖抹掉鬱沅唇側淡黃的藥痕。
看著鬱沅隻是紅腫毫無損傷的唇,顧劭承的舌尖在齒隙內側緩慢劃過,對於吻技的增進眼底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將鬱沅重新扶進懷中,讓渾身虛軟無力的青年靠在自己肩頭休憩,慢條斯理地為他整理好淩亂的衣襟和下擺。
隨後拿起已經放涼的溫水遞到鬱沅唇邊,見對方雙手接過水杯猛灌起來,低啞饜足的嗓音粘著耳廓響起:“怎麼樣?有那麼苦嗎?”
鬱沅的臉騰地從濕紅到赤紅,感覺頭發都要立起來了,人也飛快離開了顧劭承的懷抱,低著頭手忙腳亂地撿起掉到地上的藥瓶。
他就快炸掉的小腦瓜還沒忘記顧劭承的傷口,想的是抓緊給顧劭承補上一次就溜,結果拿在手裡捏了半天,隻捏出零星幾點藥粉。
鬱沅難以置信,二十塊一瓶竟然是一次性的?!
顧劭承垂眸看向縮在桌角反複捏按一個吐不出半點藥粉的藥瓶的鬱沅,連委委屈屈的背影都可愛極了,很想將人在扯進懷裡欺負一番,但張弛有度過猶不及,他想了想,還是放過已經要和火龍果認親的鬱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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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同一時間,把照片發錯群的“阿八”莫含雪已經被全群的人都@了一遍,有些人甚至反複@了她多遍,感覺就算是鬱沅親臨cp群也就是這個待遇了。
因為入坑最早,所以承猴13釵這些初始大粉在粉絲群擴建後也都撈了個管理,不過莫含雪雖然頂著個逗比id對外卻是高貴冷豔風的,哪怕是在不熟悉的cp粉大群中。
這一波爆照不僅打破了她神秘大粉的高冷氣質,還把工作也給爆了:
[啊啊啊啊啊啊阿八姐姐是偶遇猴猴了嗎!!!]
[臥槽這個背景有點眼熟,能拍到快遞該不會是顧氏的前台吧!!]
[靠靠靠靠一波打入內部了嗎?大粉恐怖如斯!]
[前台仙女!求問猴猴真人顏值幾分?之前看黑帖說猴寶太瘦小了,真人看著遠不如照片乖QAQ快告訴我這一定是假的,我們猴寶一定是天下第一靚仔!]
[你們都在關心阿八,隻有我在慶幸眼疾手快截圖了嗎?咬破老公嘴的小辣猴嘿嘿嘿嘿……]
莫含雪雖然已經和承猴13釵的基友掉馬了,但她完全不想在粉絲大群裡再掉一次。
緩了片刻抖著手指敲道:[咳咳,低調低調,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外賣小哥路過。]
對於莫含雪快遞員身份有信的,也有跳出來說她是去顧氏辦公的精英女總裁,莫含雪打了兩句哈哈讓人更加浮想聯翩,總歸是不鎖定前台身份就好。
三十離異帶倆火王八:[意外碰上忍不住發給大家看看,結果網速卡頓沒來得及全撤回,寶子們看看就好彆往外傳哈,給咱家猴猴留點遮羞底褲吧/捂臉]
群裡眾人立馬應聲打包票,幾個手快截圖的也承諾絕不外傳,莫含雪覺得她所在的cp粉大群是一號群,群員資格都比較老,基本都是真心粉承猴的,一定會說話算話。
她拍了拍胸脯,暗道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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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沅的臉一直紅到了醫院。
他到時鬱母正坐在窗邊,看著在樓下花壇摳土玩的熊孩子,嘴角噙著淺笑。
身後開門聲響起,緊接著便是鬱沅的聲音:“媽,我來晚了,餓了吧?”
“沒有,在看樓下的皮猴子刨土,我看他今天又快挨揍了,還是我們沅沅小時候最乖。”鬱母笑吟吟地轉回頭,看到鬱沅頂著一張大紅臉先是一愣。
鬱母不解:“今天外麵這麼熱嗎?”
今年天氣怪得很,春夏交替反複無常,今天雖然是個大晴天但溫度也沒升起來……兒子怎麼熱成這樣?
隨著鬱沅走近,鬱母細看起來發現他嘴巴也明顯腫了,忍不住問道:“你嘴怎麼了?”
鬱沅低頭開飯盒,聞言立即抿起腫脹發燙的唇:“沒、沒,剛剛想多運動運動就爬樓梯上來的,跑得有點急了。”
鬱母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合理,但鬱沅從小到大都過於乖巧,她習慣性信任兒子便跳過這茬:“今天吃什麼好吃的?呀,番茄牛腩啊,好久沒吃了。”
“那今天多吃點,昨天換了新藥感覺喘氣順點沒?”鬱沅將注意力放到母親身上,總算暫時擺脫顧劭承帶來的影響。
鬱母點點頭:“好多了,昨天下午你沒在,剛好韓大夫來看我,她說我狀態非常好,隻要等到合適供體就能馬上做,讓我好好保持著。”
鬱沅握了握母親的小臂,將頭貼向她肩膀:“我也覺得你最近狀態越來越好了,等換完肺咱就全都正常了。”
鬱母想到高昂的手術費心裡還是難受,雖然收養鬱沅的時候他們沒什麼選擇,當時的鬱沅看起來又瘦又小腦袋還被磕壞過。
所以那時候並未對這個孩子抱有太多指望,他們隻是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傻一點也沒關係。
但這些年鬱沅不僅沒讓他們操半點心,從小到大的成績都極為優異,一路拿獎學金考上國內最高學府,現在又為了給她看病付出這麼多……
作為養母沒有生恩,可她覺得他們夫妻連養恩也未儘到。
當年他們過年回家,看到鬱沅小小一隻站在灶台旁費力地戳動著鐵鏟子,手掌邊緣還有燙傷留下的乾癟水泡,可那孩子卻像不知道疼似的,盛出來捧起燙人的盤子就往屋裡趕。
看到他們時眼底亮亮的,又怯生生的不敢開口。
她之前托人帶回來的新衣服都穿在大嫂生的兒子身上,她家小鬱沅卻穿著臟兮兮的破棉襖,她後來才知道,要不是冬□□服厚實,就不僅是破棉襖臟到沒眼看了,孩子身上還會有更多被同學欺負磕碰出的淤痕。
她心疼孩子,更氣不過婆婆的欺負,但肚皮不爭氣讓她始終在夫家沒有底氣,抹淚的時候小鬱沅悄悄走近,在她身邊徘徊良久才塞了一顆水果糖給她,小聲問她:媽媽……我能抱抱你嗎?
香精味十足的劣質水果糖在城裡早就淘汰了,卻是鬱沅連續滿分一整個學期才能收到的專屬獎勵。
村裡的小學都是三四個年級湊到一個班級上課,鬱沅開始是上一年級,但一個學期下來不僅跟得上四年級的課程,還能次次考試都是滿分,也正因為他遠超常人的優秀引起了同學的嫉妒,才會時不時就要成為同學們的出氣筒。
老師有心維護,但鄉裡鄉親繞出兩層都帶點親戚關係,老師罰也罰不動,寄希望於鬱家硬氣些幫孩子出頭,實際上除了鬱沅在外務工的養父母就沒人把鬱沅當家人,鬱沅在學校的生活就可想而知。
要不是鬱母不放心小不點自己洗澡,跟進去看到鬱沅手臂小腿上殘留的疤痕,她完全無法想象孩子一直以來過得是怎樣的生活。
即便這樣,小鬱沅見新媽媽崩潰大哭時,第一反應是求她不要將自己送回福利院,他好不容易有了爸爸媽媽,哪怕是被欺負也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