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沅前一晚隻顧著安撫自信心備受打擊的顧劭承,手機一丟完全不知道一晚上冒出多少事情。
他快速翻看後稍微鬆了一口氣,目前網上隻是憑照片在推測,但爆料人並未拿出切實證據,王家也一直沒回應。
相較於他的真實身份,吃瓜群眾們更想知道在匿名論壇上精分三十三個賬號翻車的樓主是誰。
葉湫棠看他表情猜到了幾分:“你還是舍不得?”
鬱沅眨了眨眼沒說話,葉湫棠無語扶額治好幫好友出謀劃策:“……反正現在也沒實錘,你咬死不承認唄,等他完全調查清楚不是還能拖上一段時間?”
實際上葉湫棠想說的是,最後這樣拖著就挺沒意思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但看鬱沅一副戀愛上頭的模樣,秉持著幫親不幫理的態度雖然在心裡高喊養胃男退退退,麵上卻隻能好生安慰,反正鬱沅再想拖也拖不了多久。
鬱沅垮著臉點了點頭,持續一整晚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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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過半,鬱沅已經洗漱完準備躺下,陳秘書的信息唰的飛了進來。
是基於此前戒煙戒酒的約定,鬱沅要求陳秘書監督顧劭承的實時反饋。
不過顧劭承對外已經是個正常人,想要在應酬中長期滴酒不沾是不可能的,加上現在服藥情況完全穩定下來,每個月還是能淺喝幾杯的。
陳秘書:[隻喝了三杯,但顧總今天情緒不佳,預約了周末的體檢,您要來接一下人嗎?]
鬱沅想了想應下來:[我去接他。]
他將睡褲重新換成牛仔褲,又將葉湫棠叫了過來。
葉湫棠得知他是去找顧劭承談分手的,撲棱一下就從床上坐起來回複道:[你現在就去,我打車二十分鐘內必到。]
葉湫棠試圖安慰一二:[圓兒,這世界上完美老攻不好找,但不養胃的滿街都是……]
考慮到口說無憑,葉湫棠還嘚啵嘚啵舉起例子:[韓大夫的侄子我覺得就不錯,要不是看著體格太單薄了我都差點動心,我看那天他來給韓大夫送東西特意瞟了你好幾眼。]
葉湫棠雖然覺得鬱沅和楚清昀的可能性不大,但考慮到鬱沅準前夫驢糞蛋子表麵光,為了幫鬱沅衝淡即將分手的傷心,他得拿出個非常能打的例子佐證自己的話。
葉湫棠猛吹起楚清昀來:[我可幫你打聽過了,那是韓大夫夫家侄子名叫楚清昀,是楚家現任繼承人。]
[楚家的綜合實力雖然比顧家弱了那麼一丟丟,但楚清昀父母雙亡從小就由韓大夫夫妻撫養長大,韓大夫又那麼喜歡你,進門肯定沒有婆媳矛盾,你之前不是還擔心過不知道怎麼和顧劭承他媽相處麼……]
葉湫棠在鬱沅一句沒回應的情況下,叭叭說了一堆後又自顧自進行總結陳詞:[最重要的是,楚清昀看著不養胃啊!]
然而另一邊的鬱沅先是忙著去接人,上車後醞釀如何開口心緒煩亂。
看到葉湫棠給他發的長篇大論一時半會沒有發完的趨勢,鬱沅直接把手機屏幕倒扣在腿上,打算等他和顧劭承坦白後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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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吳司機車技嫻熟地將汽車駛入停車位。
陳秘書安排的時間非常精準,沒等五分鐘,顧劭承便被鄭亮從電梯扶了出來。
鬱沅心中不解,不是隻喝了三杯嗎?這情況怎麼跟連乾三大桶伏特加似的?
他立即下車接人,扶住顧劭承另一邊的胳膊,男人身上的酒氣撲鼻而來,鬱沅眉頭一蹙:“到底喝了多少啊?”
鄭亮
麵色猶豫,說三杯,對不上老板的演技,但往多了說,又對不起鬱沅之前的耳提麵命,最後思來想去他選擇把嘴閉上。
鬱沅見他神色異樣,以為自己被陳秘書忽悠了,肯定是顧劭承沒少喝,三杯的三估計這次是泛指多數了。
吳司機已經打開車門等在一旁,鄭亮及時鬆手由著鬱沅將人扶進車中,上車後還十分識相地給老吳打眼色:把隔板先升上來,快。
等鬱沅繞到另一邊坐好後,隔板已經升起,車後排形成一個私密性極佳的小空間。
顧劭承隔著扶手箱往鬱沅身上撲,因為勢頭太猛給鬱沅嚇得往後一縮,顧劭承沒撲到人,還被阻隔在兩人間的扶手箱磕的腰胯一陣暗痛,太久沒感受過寶藏威力他又疏忽了。
片刻後鬱沅被他身上的酒味熏得直皺鼻子,到底還是讓人抱住了,聽著男人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沅沅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顧劭承抱著人靜默了片刻:“三杯。”
鬱沅嗬嗬噠,這還提前串好口供了?
他推開些距離捏上男人的下頜試圖給對方捏出個金魚嘴:“你身上這酒味你覺得我會信嗎?你之前答應我什麼來著?”
顧劭承濃黑的眸子低垂著,看著情緒比他這個準備說分手的還要低落得多:“真的是三杯,我答應過沅沅的。”
話音未落,顧劭承又將鬱沅緊緊擁住,聲音沉鬱:“我沒喝醉……隻是怕以後都給不了你幸福……”
距離“意外”發生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顧劭承不僅接受了現狀積極尋找破局之法,同時不忘賣慘博取同情。
他知道他家寶貝寶藏心軟最吃這一套,開始時過於猝不及防忘賣了,這會立即補上,少賣一點慘都覺得虧。
近期兩人都太忙了,以前鬱沅待在家中能遷就他的繁忙,但現在鬱沅幾乎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鬱母身上。
之前情況緊迫沒什麼可說的,但現在鬱母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他又剛好出現新病情,顧劭承覺得也該輪到他了。
他要鬱沅心疼他,也要鬱沅將全部的關懷和完整的愛都送到他麵前。
就在顧劭承等著鬱沅許下承諾時,對方卻拍了拍他的後背,滯澀著悶悶開口:“我們……也……沒有以後了……”
顧劭承唰的分開懷抱,一秒清醒:“你在說什麼?!”
鬱沅低下頭:“你沒看新聞嗎?網上都說我不是王家親生的。”
顧劭承聞言鬆了口氣,雖然已經谘詢過醫生說他的性功能肯定能恢複,但要是鬱沅因此棄他而去他還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等顧劭承出言安撫,鬱沅已經自顧自坦白起來:“其實我一直在騙你。”
鬱沅緩緩抬起頭:“網上說的是真的,我一開始就知道,雖然那時候我沒什麼拒絕的餘地,但也是故意借此換取手術費才選擇配合王家隱瞞……”
顧劭承眉頭微蹙:“你知道?王德琨告訴你的?”
鬱沅偏開臉小聲編瞎話:“送親時他們給我下藥以為我睡著了聽不到,實際上那時候我還有點意識……”
“所以你要因為這個和我離婚?”顧劭承麵色越發冷肅,聲音也冷得像要將人凍住般,完全忘記最初對此是如何偏執多疑的。
鬱沅被他一凶更委屈了:“沒家世又是個男人,顧爺爺不會允許我繼續留下來的。”
顧劭承聞言神色稍霽,進一步確認:“沅沅不想離開我對嗎?”
鬱沅咬著唇側的軟肉,沒搖頭也沒點頭,隻是聲音悶悶地說道:“顧劭承,你值得最好的。”
顧劭承直接越過扶手箱,擠進
鬱沅的座椅中將人抱進懷裡,捏著鬱沅的下巴迫使對方抬頭直視他:“沅沅,你就是最好的。”
鬱沅剛想開口否定,就被顧劭承單手捏住雙頰,相較於顧劭承麵上的棱角分明,鬱沅臉上的線條更為圓潤,雙頰覆著一層軟肉,一捏就能捏出標準的金魚嘴。
顧劭承受血液中酒精催化,瞄著軟唇眸光幽暗,喉間一緊繼而上下滑動,在神誌沉|淪前先一步將話拋了出來:“我……性功能障礙,取男妻不是正適合嗎?”
始料未及卻恰如其分,甚至不用他避人眼線製造假病例,而且還能賣慘讓鬱沅顧不上那些狗屁理由,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這麼感謝一個早卸的自己。
鬱沅聞言一怔:“治不好了?你不是周末才去體檢嗎?”
“李醫生說類似情況痊愈的概率很低,周末檢查是為了確定治療方案。”顧劭承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謊道,“和我這樣的廢人在一起是委屈你了,你如果嫌棄……我不行……想離開……”
鬱沅大張的嘴巴還沒來得及閉合,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翹,還有這好事?
沒了王家那點加分項,顧劭承卻突然得了這種病,最難搞的孩子問題解決了,其餘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克服……
“我不嫌棄!”鬱沅緊緊將人反抱住,“真的可以嗎?我真的可以留下?爺爺那邊會同意嗎?”
顧劭承聽他越說越興奮,心疼之餘是氣自己給鬱沅帶來的安全感竟然不如一個病。
“顧劭承,你該不會是喝醉了在說胡話吧?”
顧劭承托起鬱沅後腦吻了上去,另一隻手也沒閒下。
鬱沅失而複得的雀躍一下因男人灼燙的掌心僵住,修長的手指和有些粗糙的薄繭,若有似無地輕刮著皮膚,激起一陣陣羸弱的顫動。
舌尖勾著柔膩的甜軟細細吮噬,鬱沅除了被迫吞咽著混著兩人味道的津水外隻剩下急促的輕喘。
顧劭承懲罰似的撚在靶心,鬱沅渾身一抖,發出一聲可憐的輕嗚……
等鬱沅迷迷糊糊下車時,發現老吳和鄭亮已經提前離開。
車……是什麼時候停的?鬱沅臉上的緋色頓時又深了幾分。
上車前還需要兩個人扶著的醉鬼,這會兒卻能一把扶住手軟腿軟的鬱沅。
鬱沅頂著紅腫的唇角和泛著水色的唇,先抬眸瞪了男人一眼,不過人已經丟了也沒法繼續深究。
他杵了顧劭承一下:“你這麼快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