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沅看了下酒精度數:“才四度,比啤酒還低。”
顧劭承接過酒瓶放回包裝盒裡,重新蓋好:“啤酒你也不行。”
鬱沅癟了癟嘴,想開口反駁但一想到他那慘不忍睹的酒量……嗯……確實不行。
“媽我喝不了酒,你就沒給我帶點好吃的藍莓麼?”鬱沅吧嗒吧嗒嘴,望眼欲穿。
鬱母慈愛一笑:“媽已經加了果農的好友,等年後藍莓上市就讓他郵過來兩箱,你崔阿姨說去年有人送過她,確實和彆的地方的藍莓味道不一樣,你肯定能喜歡。”
鬱沅驚喜道:“你現在智能手機已經用得這麼厲害了?”
鬱母有些不好意思:“你崔阿姨比我還大五歲呢,她什麼都會,我也不能被時代落下。”
其實初見韓凝時,她這個養母就非常自卑,不僅是韓家楚家的身份地位有多高,而是兩人明明是同齡人,韓凝卻像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說是鬱沅的姐姐都有人信。
她這種操勞一輩子的想年輕是難了,但怎麼也要抓住點時代的小尾巴,現在學會用智能機,她隨時都能和鬱沅視頻聊天,不住在一起也跟天天在一起一樣。
鬱沅高興地抱住養母:“媽你可真棒!”
吃完飯,鬱沅又說起年前要一起飛瓊島過年的事情。
鬱母有些為難:“要不我就不去了吧,你崔阿姨那邊她兒子媳婦今年太忙不回來過年了,她一個人我實在不忍心。”
從住院到現在半年多了,鬱沅和崔阿姨也熟悉了,毫不見外道:“帶著崔阿姨一起唄,那邊這段時間溫度最適合了,剛好你們熟悉一下流程,以後國內玩差不多了就可以往國外走了。”
鬱沅自己對旅遊毫無興趣,他隻喜歡在熟悉的地點和熟悉的人身邊待著,或者偶爾接受顧劭承提供的嘗鮮。
因為對方比他自己還清楚他的偏好,清場包場操作嫻熟,有少量陌生人也會提前幫他脫敏。
但他能看出鬱母非常喜歡,也難得碰上崔阿姨這麼合適的夥伴,鬱沅非常支持鬱母能多出去走走。
鬱母沒想到還有這種方式,高興一下又有點猶豫:“我還是先問問你崔阿姨吧,我怕她覺得欠人情不肯。”主要是她覺得自己就是鬱沅的一項經濟負擔,不應該再帶上一個朋友。
鬱沅和她十幾年母子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於是又是一頓話聊,仔細給她說了一下自己現在可有錢了,顧劭承就麵帶微笑地時不時幫他捧兩句哏。
等把鬱母說服,時間也八點半了,兩人帶著兩瓶酒起身離開。
鬱沅叭叭了一堆當時不覺得,走出門才感覺口乾舌燥,猶豫了一瞬懶得再開門倒水了,想著回車上再說。
*
下樓時,箍在大|腿上的襯衫夾不知怎麼回事滑了位置,鬱沅扶住顧劭承的肩膀隔著西褲調了一下。
襯衫夾是為了防止襯衫下擺往上跑,還能讓襯衫看起來更加挺括整齊的一個西裝配件,鬱沅還是第一次穿,多少是有些不適應。
他調了半天還是有點彆扭,顧劭承伸手要幫忙,鬱沅拂開了:“好了好了,走吧。”想著忍一忍到家就脫了它。
兩人先後走出單元門,一股冷風夾著雪吹進鬱沅領口,冷得他一哆嗦。
不過下一瞬看清外麵銀裝素裹,天地間全鋪上了皚皚白雪,瞬間驚喜急步衝了出去:“下雪啦!”
顧劭承左手拎著酒,右手握住鬱沅,任由著對方牽著他走到還沒被人踩過的潔白雪地上。
被暈黃路燈拉長的身影不斷向前,在絨絨雪地上,整齊分明地鐫下兩人親昵偕行的腳印。
走到小區的鐵門前,顧劭承回頭看了眼兩人一路留下的痕跡,淡聲開口:“不拍照記錄一下?”
鬱沅雖然覺得今年雪少,但從小生活在北方倒沒覺得雪上的腳印有什麼稀罕的,不過顧劭承雖然隻是淡淡一聲建議,但說完後就站在原地不走了,就靜靜等他拿出手機。
鬱沅:“……”
摸出手機拍完後,鬱沅總覺得怪怪的,有些人熱愛生活的表現是將美好都記錄下來,而顧劭承則是催彆人記錄下來……?
鬱沅收起手機,走到車旁小聲咕噥:“你這麼喜歡怎麼不自己拍呢?”
隨後突然恍然大悟:“顧劭承你其實是懶得記錄,還想蹭我的日記是不?”
顧劭承將兩瓶藍莓酒放到車後排,聞言勾了勾唇眸色變得非常溫柔:“你拍得好看。”
鬱沅一下子就被說服了:“也對~”
顧劭承唇側的弧度更深了。
鬱沅飄飄然地坐上副駕駛,開始給顧劭承叭叭起一些光學原理和拍照小技巧。
鬱沅雖然對陌生人的焦慮還在,但在顧劭承麵前他永遠可以完全袒露自己。
顧劭承在哪裡,哪裡就是他展示的舞台,顧劭承永遠都會淡笑著傾聽,他們都非常享受這樣的時刻。
兩人一路說到地下車庫,鬱沅才想起他又忘記喝水了,下車後顧劭承低頭看手機,一邊指向車後排:“沅沅,拿一下藍莓酒。”
鬱沅不疑有他,立即打開右後方車門去拿酒。
因為顧劭承當時開的是另一側的門,酒瓶被他放在靠左邊的位置,鬱沅不得不半跪在後排皮椅上伸手去拿。
結果他手指剛勾上藍莓酒的袋子,就覺得後腰被人猛地向下一壓,緊接著人就被完全壓製在車座裡。
這時候要是還不懂顧劭承的險惡用心,他就太傻了,鬱沅回手按住掀開他西裝下擺的大掌,磨了磨後槽牙:“又犯狗癮了是吧?”
顧劭承趴在他身後沉沉低笑了一聲,隨後貼在鬱沅圓潤的耳垂上輕聲說道:“犯了好久,忍了一下午了。”
鬱沅暗靠,合著非讓他穿西裝不是為了什麼情侶裝,而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有些人雖然不行,但架不住他狗癮大啊,鬱沅是真的有些服氣了。
顧劭承很快就按上鬱沅歪掉的襯衫夾,隔著西褲向上一拉,啪的一聲輕響,就幫鬱沅調整好了。
鬱沅頓時感覺更加口乾,他試圖翻身將人推開,不過顧劭承這次是一點都不配合。
車內的空調餘溫不低,四麵的車窗玻璃上沁滿了細細密密的水霧,看著冰冰涼涼的很舒服,鬱沅卻是越來越熱越來越燥。
情侶西裝沒了,但純白的襯衫、領帶,甚至包括鬱沅戴不慣的襯衫夾都被完整保留下來,顧劭承還不許鬱沅翻過身去,隔著襯衣將鬱沅肩胛骨中央的那顆朱砂痣吻得濕紅一片。
鬱沅氣息變得急促,忍不住留下中肯評價:“你可真變太,啊..”
鬱沅不知道顧劭承從哪裡變出個剪子,把鬱沅最後一道防線剪稀碎,鬱沅一麵沉湎其中,一麵又忍不住割裂地思考起顧劭承到底為這一天籌謀多久?
早到他往車裡放剪子?還是他又去買了輛後排不帶扶手箱的五座庫裡南……
開始的時候鬱沅還覺得沒必要,反正大葉片也不支持,可等他風吹屁涼的時候,突然發現不對勁。
鬱沅撐起手臂支楞起身子,瞪大眼回身質問:“你什麼時候停藥的?!”
擅自停藥,罪大惡極!
顧劭承笑著親了親他的唇角:“醫生同意的,今天才停,可以先停三天試試效果。”
顧劭承的情況已經穩定,副作用特彆大的幾種已經被陸續停掉,還剩最後一樣讓大葉片食欲不振的,也被他今天停了。
鬱沅聞言麵色稍霽,緊接著變成難以置信:“一天就能恢複到這種程度?”
大葉片拍了拍雪隙,看到鬱沅被襯衫夾束出的漂亮線條,他實在太迫切想換種方式和鬱沅待在一起了。
原本隻是覺得該注入些濃烈的激|情,現在卻覺得他的確是犯狗癮了。
不過兩人間實質性體驗太少,距離上一次又太遠,顧劭承隻打算在車上淺嘗一下,半透明的凝膠狀物質漫得到處都是。
兩人節奏雖然能同頻但時長大不相同,鬱沅不情不願地弄臟了皮椅,但顧劭承還在繼續凶悍地排著跳樓機的長隊。
也許是因為鬱沅在鬱母那裡叭叭一堆,回來的路上嘴也沒停,之前還被迫喊了幾嗓子,現在感覺嗓子裡裝了一個撒哈拉。
鬱沅看著不遠處玻璃上晶瑩剔透的小液滴,非但沒覺得望梅止渴,還非常想扒上去舔兩口。
當然,顧劭承眼下根本顧不上他的小腦袋裡想著什麼,鬱沅幾次向前都被毫無意外地鎮壓回去,鬱沅理智歸攏,雖然顧劭承的車經常洗,但玻璃上的水珠還是不適合入口的。
鬱沅可憐巴巴地吧嗒了一下嘴,心想顧劭承這狗癮啥時候能犯完呢,他嗓子都快冒煙了。
不是顧劭承水平太差他無法沉浸,實在是太渴了。
鬱沅眼尾不久前激起的紅暈和濕意還沒散,但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卻滴溜溜亂轉,直到他瞄上了不遠處的藍莓酒瓶子……
顧劭承辛苦作業完全沉浸在鬱沅提供的溫軟中鬱仙鬱死,葉片的跳樓機在長久的排隊下不斷升溫,最後全副心神隨著跳樓機猛然下墜,極致的情緒洶湧如滔天巨浪。
顧劭承甚至罕見地無法自抑,喉間溢出一聲低低啞啞的悶哼,帶著灼人的溫度。
他想去吻鬱沅,即便沒有真正在一起,但他知道他們的心潮和情緒是完全緊縛在一處的。
顧劭承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貼向鬱沅的頸後,男人緊閉著雙眼,聲音中氤氳著濃濃的迷戀深情:“沅沅……”
回應他的卻是鬱沅“噸噸噸——”對瓶吹的聲音。
顧劭承:?
下一瞬張開的黑眸微微睜大,饒是他已經自認處變不驚,還是被鬱沅這時候對瓶吹的舉動感到瞠目結舌。
鬱沅原本隻是想喝一小口潤潤喉,沒想到這藍莓酒一點酒味都沒有還巨好喝!又甜又香醇!
鬱沅一口氣“噸”掉大半瓶,一抹嘴十分舒爽地“哈!”了一聲,才扭頭去問顧劭承:“你剛剛叫我?”
顧劭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