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沅癟了癟嘴爭辯道:“我明明是小可愛精。”
顧劭承搖頭:“世界上沒有這種東西。”
鬱沅拍了拍小胸|脯:“我本人,你可以眼見為實。”
顧劭承唇側的弧度加深,故意氣人道:“哦,真的嗎?”
鬱沅頗為得意地點了點頭:“真的,比哥哥不知道設計原理的渾天儀還要真。”
顧劭承:“……”突然有點想把禮物收回了。
等顧劭承和楚清昀先後走向登機口,也沒提收回禮物的事情。
但楚家夫婦聽說顧劭承提前備好的鬱沅生日禮物是一屋子絕版模型後卻說什麼都不肯收。
普通模型也就算了,絕版的也許是顧劭承用心收集多年的,顧劭承再大方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他們擔心是顧蘭梔見鬱沅經常為了這些模型往顧家跑,為了促進兩家交往強迫顧劭承送給鬱沅。
即想玩隨時可以去顧劭承的書房,但楚家夫婦不許他將模型帶回家,東西還是屬於顧劭承的。
鬱沅很乖,聽完爸爸媽媽解釋的理由後毫無障礙地同意了,反正他也能玩到,東西屬於誰倒沒什麼所謂。
是以顧劭承在維納公學讀書的五年裡,鬱沅時不時就要柳姨送他去顧劭承住的房子待上大半天。
之前這房子是方便顧劭承上學購置的,現在顧劭承出國,顧蘭梔幾乎常年住在公司旁邊的大平層裡,顧劭承這邊的房子幾乎成了鬱沅的秘密基地。
*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顧劭承從維納公學到商學院,鬱沅連跳三|級升入高中,顧劭承完成本碩連讀,鬱沅順利考進少年班。
楚清昀畢業回到雲市,楚光柬分記出一部分業務給他練手,同年畢業的顧劭承卻被顧蘭梔派到海外開拓市場。
期間顧劭承和鬱沅一直沒斷了聯係,甚至比楚清昀這個親堂哥聯係得都要勤一些,顧劭承也覺得很奇怪,他似乎天生冷情冷性,但聽著鬱沅在電話那端小|嘴叭叭說著一些瑣碎的生活小事時卻覺得難得的放鬆開心。
顧蘭梔原計劃是讓兒子在外麵乾三年再回來,結果顧劭承出人意料兩年不到就超額完成任務。
鬱沅聽說顧劭承不僅能提前回國,今年還能陪他過十八歲生日,開心了小半個月。
結果生日前一天,接到顧劭承爽約的最新消息。
鬱沅非常不高興,手指頭重重敲在手機屏幕上:[我昨天特意把行李送過去!你今天告訴我你又不回來了!]
顧劭承知道他課表,對他的生活節奏把握得比鬱沅自己都要清楚。
見鬱沅難得顧不上聽課,第一時間回複了他的信息,顧劭承勾了勾唇,等了十五分鐘掐著下課時間把電話撥了過去。
另一端的背景音吵雜,鬱沅的室友正問他明天中午想吃什麼,提前訂好位置。
鬱沅指了指手機,示意等他接完電話再說,隨後快步走進教室旁的樓梯間,垮起個小貓|批|臉:“給我打電話乾嘛?難不成你那邊時間變動又能回來了?”
顧劭承聽著少年陰陽怪氣的語氣,輕笑了一聲,低沉優雅的聲線十分悅耳,鬱沅聽來卻更加不爽:“你還笑!你”
他輕拍著身前的大白牆發出啪啪聲,像是在捶胸口般突然瓊瑤起來:“讓我的期待落空你大大的有罪!”
顧劭承笑吟吟輕應了聲:“抱歉啊沅沅,不知道錢德拉塞卡極限的原版手稿能不能彌補一二。”
鬱沅的表演嘎一下停止:“你說什麼?錢德拉塞卡!手稿?!”
“承承哥哥!!啊啊啊啊我永遠愛你!!!”鬱沅說完就興奮地在樓道裡上躥下跳起來。
顧劭承眉眼微抬,對鬱沅的“示愛”接受良好,明知鬱沅這句話從小到大不知道哄過多少人,但他還是十分受用。
*
因為鬱沅生日當天
,剛好楚光柬要帶楚清昀去鄰市出席重要的商務峰會,當晚回不來所以家裡一早就定好提前一天為鬱沅慶祝。
所以鬱沅原計劃是生日當天中午和室友們過,晚上和顧劭承過。
實際上他們上午下午都有課,午飯慶生時間很緊,現在得知顧劭承回不來,鬱沅自然而然將室友那頓移到了晚上。
他們寢室四人,隻有他是從少年班出來的,上到大三才剛滿十八。
因為他最小,其他三人也習慣把他當弟弟看待,在陸續找了女朋友後也惦記起小老弟的脫單大業。
是以鬱沅到了飯店,才發現其中一位室友女朋友還叫來了她的室友,也是他們班的一個女生。
桌子是四方的,剛好一邊坐兩個人,其他六人都是一對一對的,女同學自然而然坐到了鬱沅身邊,鬱沅也覺得很正常。
顧劭承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鬱沅正在幫夾不上丸子的女同學用公筷撈丸子。
鬱沅看到來電提示就想到了他還沒收到的寶貝手稿,一開口刻意將聲音壓得十分油腔滑調:“哦我親愛的哥哥,晚上好,您吃了嗎?”記
顧劭承的車停在飯店對麵,能清楚看到女生甜笑著接過鬱沅幫盛出的菜,鬱沅一連幫她夾了三次,再聯想到這個小沒良心的每次陪他吃飯都恨不得不帶手過來。
顧劭承臉色陰沉,連聲音都冷了下去:“出來,我讓人給你送手稿了。”
鬱沅大喜過望:“真的?好哥哥我這就來!”說完放下公筷就跑。
小飯館所在的支馬路沒什麼行車,鬱沅一路小跑衝了出來。
汽車打著雙閃,沒等他敲車窗,駕駛座的窗戶就降了下來,一張異常俊美的側臉緩緩轉了過來。
鬱沅一雙滿含期待的眼裡,唰的亮起一百瓦的小燈泡:“哥!!!”
喊完迫不及待爬上副駕,激動了好半晌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雖然你能回來我很驚喜,但還是想問一下有沒有喜上加喜的可能?就是說手稿……”
顧劭承嘴角微微上揚,笑意卻未達眼底,他從儲物櫃中拿出牛皮紙袋,遞給鬱沅前漫不經心朝著飯店方向看了眼:“和你坐一起的是新交的女朋友?”
鬱沅像個等待主人給出肉骨頭的小狗,黑亮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著顧劭承手裡的牛皮紙袋,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誰?啥?啊?”
顧劭承唇側的弧度加深:“你幫她夾菜那個,挺漂亮的。”
鬱沅一說夾菜才知道他在說誰,聞言點點頭:“確實。”他們係花,公認靚妹,他雖然不太關注外貌,但也知道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
顧劭承聞言臉又黑了幾度:“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怎麼沒和我說?”
鬱沅眼巴巴望著牛皮紙袋,隨著顧劭承的動作在他麵前晃來晃去,鬱沅吞了吞口水勉強抽出一分精神應付道:“沒在一起怎麼和你說啊,哥,彆晃了,快給我吧,天下第一好哥哥求你!”<
p/>等顧劭承慢悠悠問完“你喜歡她?”、“你在追她?”、“不對她沒意思她為什麼來給你過生日?”、“哦,隻是順路那為什麼坐你旁邊?”、“你們今晚都說了什麼?”、“為什麼幫她夾菜?”等一係列指示性極強的問題後,鬱沅的口水都快成瀑布了。
但為了眼前的手稿,和以後源源不斷的手稿,鬱沅認了,他認真回答問題,最後還在顧劭承的循循善誘中,思考起係花今晚對他的種種示好表現。
鬱沅手指捏在牛皮紙袋的邊緣,眉心快要擰出麻花,靜默了好半晌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哥!”
顧劭承將牛皮紙袋往鬱沅的方向又送了一寸,鬱沅黑亮的眸子裡充滿了自信:“她,想蹭我的論文二作!”
顧劭承哧的笑出了聲。
鬱沅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