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宴會之後, 宛如是島內大會的收場。
來到半月島上求仙的凡人術士們,得誌的一躍成了仙門子弟, 沒有被選上的又回了凡間繼續做他們的凡夫俗子,不過幾日,島上又恢複了結界, 重回了以往的平靜。
罪惡城的事情也有了結果, 三長老晨荀帶著一撥人前去助力了城中,將一乾叛逆洗淨, 又加固了城中的結界,這才帶著受了重傷的引路使趕了回來。
而這位三長老一進門,便聽說了自己的新收的弟子李天舒的光榮事情, 聽聞短短幾日這新弟子居然把巔上其他長老名下的弟子和前輩們得罪了個遍,他頓時火冒三丈。
沒想到自己眼瞎看準了一個這麼裝模作樣的貨色, 一回來他便氣得找李天舒痛罵了一頓,偏偏那李天舒也是個傲氣的,見被師傅說了極為不悅, 直接頂嘴反抗。
晨荀怒發衝冠, 直接放言說收了他不利於巔上和睦,反了悔, 怎麼說都不再收李天舒當弟子了。
這三長老晨荀是個暴脾氣, 領攜持監堂多年又慣了是個雷厲風行的性格,他這麼一說, 還真沒人會懷疑。
如此高開低走, 丟人現眼的事情, 很快就傳遍了巔上,不少這幾天對這個李天舒敢怒不敢言的人都暗自嘲笑,等著看好戲。
臨雲閣中。
簡弘看著氣到端不穩杯子的人有些無奈,“晨老何需如此和小輩置氣。”
“我和小輩置氣?”
晨荀瞪大眼睛:“那小兒在我麵前是怎麼表現的?在人後又是怎樣?!裝模作樣,還頂嘴,簡直把我當猴耍,這樣的人能收?”
“可畢竟是皇族子弟,消息已經帶回了凡間,皇帝還給我下了詔書,要不收也著實難辦,”簡弘搖了搖頭,歎氣道:“過幾日皇族便要祭祀了,到時候尋個理由讓李天舒跟著弟子們先回凡間去,叫陛下教導幾番,屆時再送回來,若脾氣有所改善便收了,脾氣依舊那樣你便隨便找個地方將他安置了如何?”
“巔主,你這優柔寡斷的性格何時能改,”晨荀不悅道:“重點不是現在我收不收,而是收了這李天舒,到時候被這種目中無人的貨色禍害,巔上可有的亂!”
“...”簡弘啞然:“這收徒的是你,最後不收的也是你,可真是叫我為難。”
顯然這這句話戳到了關鍵,晨荀也有些底氣不足。
他語氣變得沒那麼強硬,灰著臉,不快道:“也真是我瞎。”
簡弘見他這模樣,便知道還有回旋的餘地,便繼續好脾氣勸道:“那就讓他再去凡間住些時候,什麼時候脾氣改了什麼時候再來,多磨礪磨礪心性。”
晨荀緊皺著眉頭,思來想去除了這個也沒有了彆的辦法,勉強的點了頭,隨即又想起了回來以後自己聽到的事,問道:“我聽說你對你那大徒弟動了三罰?”
提到這事,簡弘一愣,忽歎了口氣。
“既然動了三罰,那定是破了大戒,當時我就說你不要將他撿回來,任他自生自滅就好,你不聽,現下如此忌憚又操心。”
晨荀雖然位列長老為三,但在簡璋在世時就極其得信任,到了簡弘這裡也一樣,不然也不會手持持監堂的大權,對楚修雲的事情比起一般人要了解不少,說了這句話之後也有些感歎,問道,“是為何事而罰?”
“我給他身上曾下過一道禁製,倘若他殺生破戒,且心有懼怕是那禁製便會所感應,他在罪惡城中應是濫殺了無辜之人,”簡弘沉吟:“你從罪惡城回來,重明可同你提起過他?”
“自然是提及了,那邊那位季大人對你這大徒弟可是讚不絕口,說多虧了他的協助罪惡城才度過了一大難關。”晨荀有些意外道:“可是出了差錯?”
簡弘皺眉:“多虧了他?”
“那禁製隻有在他心裡感覺愉悅之後再出現懼怕才會觸動,我想那時候他應該是被暴虐的情緒所控製,”簡弘思緒複雜,“應該不會出錯才是。”
晨荀若有所思:“那你罰了他,他可有說什麼?”
“什麼都未說,這幾日我讓他練劍閉門思過,也很是乖巧。”
聞言,晨荀更有些稀罕了:“那看來你教養的還不錯,他性格並不偏激,一時失手倒也在所難免...黑炎呢?那傳說中和鬼脈伴生的東西,出現了沒有?”
“未曾發現。”簡弘道。
“那便還好,沒什麼大礙,”晨荀放下心來,將剛才的茶又端了起來品了一口,感歎道:“小弘啊,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這個性格從小就不曾變過,心地善良卻又優柔寡斷,就你那個大徒兒來說,現下情況看起來還好,但若是之後有什麼變故,怕是會釀成大禍啊。”
簡弘笑了笑:“晨老放心,現在修雲隻是心途偶有偏頗,年級還小,那黑炎一日不出,他便一日不會覺醒鬼脈,倘若真有什麼變故,我定不會心慈手軟。”
晨荀恩了一聲,換了話題道:“聽言你要派弟子守衛凡間皇帝的祭祀大典,可有人選了?”
聽到他這話以後,簡弘無奈笑了:“何需安頓,逸飛那小子早已經早早預定下了位置,死活就要再去凡間看看,說是不放心他救下的那些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