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舒明立做了一個光怪陸離夢。
翌日醒來,他揉著頭疼欲裂腦袋,仿佛從溺水掙脫出來, 大舒了口氣。
而細想夢裡內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抿了抿唇, 洗漱出去,屋裡還靜悄悄一片,顯然舒明雅他們還沒醒。
看了眼時間,六點半。
還早……
舒明立靠在沙發上,大腦放空, 半晌之後起身,拿著外套出了門。
一路上開車,約莫半個小時後,他到了一家診所之前。
是一個心理診所,不大, 但地理位置優越,上麵貼著證書又很是唬人, 所以開起來時間不長, 人流卻是不錯。
舒明立把車停在診所前,滴了幾聲。
二樓一個窗戶忽然打開, 頂著一頭雞窩男人睡眼惺忪:“誰啊,大早上我九點才開店——”
而看清楚底下人是誰, 他聲音一頓, 立馬睜大了眼睛。
隨著拖鞋啪嗒聲音, 樓下門很快就被打開。
二樓時看不清,現在麵對麵,男人一頭亂發下麵容露出來,模樣居然也有些小帥。
曹晨用手抓了抓頭發,對自己光膀子大褲衩拖鞋形象毫不自知,靠在門框流裡流氣道:“不是說過幾天嗎?舒哥。”
曹晨,他大學時期認識學弟,後來在研究院共事過一段時間,所以兩個人關係相處不錯。
把車停在位子上,舒明立下了車,看著他道:“打擾了。”
曹晨聳了聳肩,也沒多說什麼,帶著人上了二樓後,去洗漱間隨意洗了把臉,而後捋頭發。
邊捋著,他邊問道:“你最近不忙?”
“現在不忙。”舒明立也不客氣,熟練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所裡隻有你一個人了?”
“是啊,招助手沒用,我現在隔幾天才接一單賺個吃飯錢。”曹晨道。
一單幾萬,確夠。
舒明立笑了笑。
“哎,你要不也彆再醫院上班了,像我這樣,你說自己開個診所,也挺好啊,想關就關想開就開,醫院多累啊?”曹晨很真誠建議道。
“像你這樣都快與世隔絕嗎。”舒明立道。
“怎麼說話呢!”曹晨立馬反駁。
而反駁了一句,他後知後覺:“你過來是看病?什麼情況?”
舒明立看了他一眼:“不急,你收拾一下我們再談。”
“”曹晨撇了撇嘴,“幾天不見毛病怎麼變這麼多。”
曹晨這人,要麼不收拾,要麼要精心打扮半天。
舒明立兩杯茶下肚,他才姍姍來遲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出來以後,抬頭看了一眼人,他頓時笑了:“你這什麼毛病,正襟危坐像個古代人兒似,我這兒你可彆拘謹!”
舒明立手一動,皺了皺眉,而後鬆了腰背:“好了嗎?”
“好了。”
“那去下麵診所。”
“”曹晨無奈:“你先告訴我你什麼情況啊,就這麼幾天能得什麼大病?來來來,彆著急,再喝一杯,我問你答。”
舒明立被拽回來按到了沙發上。
曹晨從廚房裡取了麵包和奶油出來邊抹邊道:“主要是什麼症狀?”
舒明立抿了抿唇,看著他吃著,道:“心裡不舒服,就好想忘記了什麼事,想時候很難受,難受到過分時情緒會失控。”
曹晨咬了口麵包,聞言問道:“失控到什麼程度?大悲大喜?會哭嗎?”
舒明立沒說話,半晌點頭。
曹晨嘴裡嚼著東西看他,有些不可思議。
這位牛人從他們認識以後就是牛哄哄人物,從在做學生開始,就一騎絕塵,人還在奮鬥期末考試,他就已經拿到了研究院邀請,人還在到處找工作,他就已經被分配到了省醫院。
問及永遠是風輕雲淡,無論老師長輩都看作是國家棟梁。
哭?
怎麼可能!
他打量著舒明立,實在想象不到他哭時候樣子,但想著既然找到這裡來了,肯定是有了問題,就繼續問道:“多久了?什麼時候開始?”
舒明立猶豫了一下,回複道:“昨天早上。”
曹晨:“”
他把麵包吞了下去,而後拿了兩個早餐奶。
給舒明立推過來一個,他咬開自己 ,邊吸邊拿起手機來點,口中含糊:“行,你等會兒。”
舒明立挑眉。
很快曹晨便做完了準備,把手機推了過來:“先把這份卷子做了。”
抬頭看他,曹晨回了一個肯定眼神。
壓下心中被人敷衍感覺,舒明立開始一道一道做題。
攏共五十道心理測試題,約莫十五分鐘後,他把手機還了回去。
曹晨也終於是解決了早飯大事,摸著下巴看看他做出來試卷,越看,麵色越凝重。
雙手無意識摩挲著,舒明立抿唇,神色也有了幾分緊張。
曹晨啟唇:“原來是這樣,你這份調查結果”
舒明立屏息。
而出乎意料是,他語調突然一轉:“很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啊?”
舒明立:“”
他道:“什麼?”
曹晨把手機放下來,無奈看著他:“一般心理問題呢,就如抑鬱症,要麼是有家族遺傳、要麼是經曆了什麼事,或者是長期處在一種壓抑情況之下,表現出來哪裡有這麼突然?就算是有這種突然情況,也會有個時間過渡。”
“你這才一天都不到,就算讓我看,也分辨不出來啊!”
終於是確定了這人就是在敷衍,舒明立唇抽了抽。
“我看你啊,要麼是工作壓力太大?”
曹晨試探道:“工作壓力大也不該啊,你們那領導把你當寶一樣,一做多了就想著給你放個假,失戀話”
舒明立麵無表情移開視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