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裡,還有一個靈?!”
楚修雲的靈力從他身體中退出,“很微弱,但的確存在,依附著你的靈脈活著。”
那昨天的委屈感便可以解釋了,是那個靈的情緒。
舒明立喉結動了動,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這個消息簡直太過於驚悚,他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良久後,舒明立啟唇,話從牙縫中擠出:“依附我靈脈活著的靈,它是怎麼進來的?”
楚修雲搖頭,微微皺眉,欲言又止。
看他的神色,舒明立壓下那種悚然感,硬著頭皮問道:“你想說什麼?彆瞞著我。”
“那個靈,我很熟悉。”楚修雲沉聲道。
舒明立一愣:“你很熟悉?”
“恩,”楚修雲道:“碰到我的靈力之後,他非但不躲,還喜歡蹭上來,很奇怪,就像個小孩兒……”
而他越描述,舒明立的表情就越怪。
隨著話,楚修雲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住了口。
這怎麼感覺,就和身體裡有了個孩子一樣?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楚修雲目光落下,一頓,舒明立隻披著一件裡衣,衣服還是鬆鬆垮垮的樣子,露出來的那一截肚子平坦白皙,不盈一握。
感受到他的視線,舒明立抬手將腰遮住,皮笑肉不笑道:“你看什麼?”
楚修雲立馬移開了目光,抿唇:“昨天你去了三方劍塚,或許是有虛弱的劍靈趁機跟到了身上,去問問那個殘識吧。”
舒明立心情五味雜陳,最終還是在心事重重中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
實際上是不大可能的。
雖說他的大部分神力都仰仗來源於楚修雲在身上的神枷紋絡,但不管怎麼說,舒明立都是實打實地獄之沃的鬼主,說這副身體是‘神體’也不為過。
一個搖搖欲墜的劍塚殘識,還有些奄奄一息的器靈,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把一個靈放進一個神體中?
但心裡是這樣想的,他最終還是和楚修雲不死心的到了三方劍塚門口。
一路上舒明立都有些神遊太虛。
他喜歡楚修雲,願意做雙方關係中承受的哪一方,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充當一個女人,做一些
怎麼想都太過於驚世駭俗,舒明立抿唇,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到了一邊,踏步走了進去。
而兩人一進入劍塚,空寂的空間之中便變得有些古怪。
陰沉的、灰敗的氣息撲麵而來,大多數都是衝著楚修雲。
依稀感受到那些殘存器靈的躁動,舒明立想了想,手指一劃,血珠析出。
周身空氣一滯。
仿若嗅到了什麼味道,四周頓時亢奮了起來。
蓮華葉對這些器靈果然是有用的。
舒明立操控血珠漸漸凝結,憑空浮起。
以此為中心,風力忽然變大,衝著那血珠湧去。
並非所有的器靈都像絕命和生滅那般有獨立的意識,大多數都是混沌不清的存在,楚修雲的黑炎將它們的家毀了,它們遇到他自然就極為憤怒,而一聞到蓮華葉的味道,它們被吸引,便顧不上了大仇敵楚修雲了。
“上次我進來,是被殘識拉到了一個地方,你知道在哪兒嗎?”舒明立問道。
楚修雲將他劃破的手指攏住,皺了皺眉。
“沒事。”舒明立沒那麼矯情,不在意道:“就一點血而已,它們喜歡蓮華葉的味道。”
“讓它們過來也沒事。”楚修雲運靈替他抱攏傷口。
他不會醫,完全是憑借神力強行愈合,過程緩慢又笨拙。
舒明立有些無奈,掙脫不開,也任由了他。
雖沒有回答,但明顯楚修雲知道那殘識的藏身之處,傷口愈合的差不多之後便帶他走了過去。
走到一處,入目便是一沉重漆黑的牆壁,上麵浮雕萬千,很是眼熟。
正是舒明立昨天來過的地方。
掃看四處,卻是空蕩蕩一片,悄無聲息。
舒明立站了一會兒,啟唇道:“殘識閣下,你不出現,是覺得這裡已經破損到沒有再燒的必要了嗎?”
他指尖一動,跳動的黑色火焰出現。
“從劍塚裡麵燒,比起外麵,大概威力會更甚吧。”
他話落之後,這裡陷入一片死寂。
而沒隔多久,一道灰蒙蒙的身影從牆壁中不情願般鑽了出來,落在他們麵前。
殘識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盯著他指尖的黑炎,一瞬間臉上怪異的出現了幾分扭曲的顏色。
他已經出來,舒明立便沒必要再威脅,收了黑炎淡淡道:“昨天走的匆忙,實在失禮,今日特地過來拜訪,驚擾大人了。”
劍塚殘識滯了幾秒,目光看向楚修雲,聲音空洞:“你、帶他、來?”
語調中分明想表現出一種匪夷所思,卻刻板生硬,連個彎都拐不過來,無端帶了幾分喜感。
“既然是靈劍,帶自己主人過來有什麼不妥嗎?”舒明立道。
劍塚殘識:“”
他語氣緩慢:“你與他、已經、非、主仆之約。”
舒明立往前走了幾步。
而相應的,殘識卻往後退了些,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舒明立眉頭跳了跳,也懶得再和他虛與委蛇,麵前冷了下來:“昨日來這裡一探,閣下倒是客氣,給了我送一份大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