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2 / 2)

雖然吃的不差,但因為損失了沈純的每日加餐,頓時覺得自己虧大了。

如果一定要說好處的話,大概就是和皇帝相處的久了,陳景書原本對皇帝那因距離產生的畏懼之感便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在逐漸熟悉了解皇帝的同時,陳景書也不由感慨,皇帝能被陳孝祖坑這麼多年,也不是沒原因的呀!

要不是現在還有點慫,他也想要坑皇帝一回試試看了。

不過比起這個,陳景書知道,皇帝很快就要坑一波他的大臣們了。

這一年的中秋剛過,一直備受爭議多年都沒能定下的太子問題,皇帝終於給了個定論。

皇後所出四皇子趙載桓被立為太子。

皇後這些年早不受寵,趙載桓如今也不過才十二歲,在幾位皇子中不算最平庸的,卻也不是最出彩的,這些年活的雖然說不上是個小透明,但至少也是個半透明了。

趙載桓上頭還有一個大他四歲的兄長二皇子,兩年前封了裕王,是所有皇子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封王的。

大家不由都說裕王深受皇帝寵愛,說不定太子就是他啦!

於是這兩年跑去巴結裕王的人一大堆。

就在前些日子的中秋家宴上,皇帝還誇讚了裕王一番,表現的對他十分疼愛。

中秋之後裕王勢頭更好。

可就在這會兒,皇帝突然說,喲,你們之前都沒有注意到的小透明才是朕真正看好的太子喲~

大臣們徹底炸了好嗎!

大家都覺得這事太突然了。

但陳景書卻不這麼覺得。

他跟在皇帝身邊這些日子,發現皇帝雖然看重裕王,也確實對他多有栽培,可那樣的栽培卻是照著一個輔佐皇帝的賢王來的,他隻是在教裕王作為一個臣子的能力,而不是培養裕王成為一個皇帝的能力。

因此雖然不知道下一任的太子是誰,但陳景書至少知道,皇帝心目中的人選並不是裕王。

這會兒雖然選了四皇子讓他比較意外,但沒有選裕王那可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當然,陳景書這麼想可不代表大臣們這樣想。

對於陳景書來說絲毫不意外的事情,對於大臣們來說可是天大的意外,朝堂上頓時就為這事吵成了一團。

可顯然皇帝並不打算聽從,他決心已下,絕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退讓。

當一個並不算廢物的皇帝不打算向他的大臣退讓的時候,他自然有的是辦法讓大臣主動退讓。

因此無論大臣們有多麼不甘心,最終趙載桓成為太子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隻能選擇接受了。

陳景書內心不由嘖了一聲,心道,皇帝坑起大臣來也是毫不手軟呀。

之前那些圍著裕王轉悠的人,這會兒估摸著已經上了皇帝的黑名單了吧?

而在皇帝明確表達要立趙載桓為太子之後依舊抗爭的,如果僅僅是覺得趙載桓不合適倒也罷了,若是還牽扯上裕王。

嗯,妥妥的黑名單沒跑了。

陳景書正這麼感慨著,就忽然聽到皇帝叫了他的名字,連忙起身等皇帝吩咐。

皇帝卻看著他,思考了一會兒才問道:“說起來,你是六元及第吧?”

陳景書:“……是。”

就是你自己給我點的狀元啊你不記得了嗎!

皇帝嗯了一聲,又問:“今年十八歲?”

陳景書又應是。

皇帝嘖了一聲,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嗯,如今太子新立,屬官也不齊備,從明兒起,你就做太子左庶子吧。”

陳景書聽到這話頓時愣住。

皇帝卻笑得開心:“正五品的官職,你升官啦!”

一臉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陳景書:“……”

皇帝你是不是腦子有坑!

陳景書略遲疑道:“臣尚且年輕,何況才入翰林院也不久,雖蒙聖上栽培,但到底資質駑鈍,恐難以勝任。”

皇帝道:“君無戲言,叫你去你就去,升官還不好?”

陳景書道:“升官自然是好事,但……臣恐自己年輕,見識不足,辜負了聖上的期望。”

皇帝卻並不打算再改主意,隻道:“年輕是年輕了些,但不過是個左庶子,又不是要你去做太子太師,何必這麼緊張,就這麼定了吧,明兒去東宮,不必來朕這裡了。”

陳景書無法,隻好應下。

畢竟皇帝已經一臉‘再不答應朕就打你了哦’的表情。

嗯,還是先答應吧。

總歸,左庶子雖是正五品的官職,卻也不是太子屬官中最高的官職,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的頂著呢。

這麼想著,陳景書回去之後還是對黛玉說了這事。

卻不提自己的煩惱,隻是道:“從明天開始,俸祿就漲啦!”

嗯,雖然如果論起家裡的收入來,他依舊是墊底吃軟飯的那個。

但……圖個心理安慰嘛。

黛玉聽說他升了官職自然也很為他高興。

殿試之後入翰林院隻能算是個開始,有多少進士是入了翰林院卻依舊隻能熬著日子,一事無成的?

彆說陳景書是狀元,以前狀元最後不得重用的也不少見,如今陳景書這般,顯然是得皇帝看重,並且皇帝也真心打算要重用他,這才是真正的前途。

兩人才說了會兒話,陳景書便覺得黛玉的精神不大對,便問:“怎麼了?我瞧著你不大精神,是有哪裡不舒服?”

黛玉搖搖頭:“沒什麼的。”

陳景書卻在仔細看了看後道:“你若是不舒服也彆瞞著我,之前也是我粗心,連你臉色不大對都沒有看出來。”

陳景書這時候才發現黛玉的臉色比之平日裡略有些蒼白。

忙叫了紫鵑過來問:“叫大夫來看過沒有?”

紫鵑搖搖頭,看了眼黛玉:“奶奶說用不著叫大夫。”

陳景書聽到這話立刻道:“這怎麼能行,她任性,難道你們也都不知好歹,陪著她一起胡鬨?快去叫大夫,現在就去!”

紫鵑遲疑一下,見陳景書眼神嚴厲,頓時不敢耽擱,剛要去請,卻被黛玉攔下:“叫什麼大夫,沒得讓人笑話。”

陳景書勸道:“你從小身子弱,這些年精心調理了才算好些,如今怎麼又這樣不經心了呢?你待自己這般,又豈知我心中也擔心?明兒若是叫母親知道了,母親也得擔心你呢。”

黛玉道:“我豈不懂這個道理?隻是……這不過是些小事罷了。”

陳景書剛要反駁,又聽黛玉紅著臉道:“女兒家,哪個月不是如此呢。”

哪、哪個月不如此?

這話的意思是……

陳景書猛地反應過來,不由大窘:“那、那是不用叫大夫。”

紫鵑抿唇一笑,又悄悄地退下去了。

陳景書麵色微紅道:“我……我之前不知道是這個,我聽說有些人這幾天會不舒服,還會疼,你還好嗎?”

黛玉微微點頭,又哪裡好意思詳細跟陳景書解釋這個。

隻是道:“我之前叫紫鵑收拾了旁邊的暖閣,你這幾日且先去那裡休息吧。”

這年頭的女子好像都挺避諱這件事,陳景書卻不大在意,道:“哪裡需要這樣,我、我這會兒又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說的好像你平時就做了什麼似的!

然而黛玉一再堅持,陳景書也沒辦法,覺得女孩子這個時期確實會尷尬一些,對古代的女子尤其如此,黛玉與他到底還算新婚,這事上有些彆扭也不好勉強的。

因此最後也同意先去彆的房間睡。

又問了黛玉幾句,確定她沒什麼特彆難受的之後才走了。

黛玉看著陳景書離開,心中雖有些失落,但到底還是鬆了口氣的。

要她在這幾日和陳景書睡在一起,確實很有壓力。

才這麼想著,卻見陳景書忽然又從門外進來了。

黛玉問道:“你還有事兒?”

就見陳景書思考了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來。

“記得多喝熱水。”

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