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1 / 2)

“彆彆,哥,窗戶!”謝聖趕緊站起來,晚了一步,整扇窗戶還是被祖龍給卸下來了,可見對方一顆赤誠的向工作之心。

謝聖隻得把通了一個洞,還被掙裂了邊的窗戶扶到一邊,心說好家夥,貞子出電視機都沒有這麼大的勁頭:“我這不是考慮到您工作不愛被人打擾嗎?而且這個事兒,跟您也沒多大關係……我們說的這是師門大比的事兒,您又沒有孩子要參加。”

祖龍大怒:“師門大比難道就可以不工作了嗎?沒有孩子要參加師門大比的員工,難道就可以不工作了嗎?看看你們的積極性!能做的事海了去了,門票是不是得調價?桌麵上的菜譜是不是得更換?趁這個客人眾多的機會,是不是可以宣傳一下送——”

“我錯了我錯了。”謝聖差點給祖龍跪了,說實話,祖龍說之前他沒覺得有這麼多事兒,“哥,是這樣的。我們在商量擺知的事兒。”

他簡單解釋了一下:“……簡單來說就是拜師宴!先前我去你們族裡寶庫,不也要過扶桑木和織雲錦嗎?那都是為了給擺知做準備的。我想給徒弟們一人做一套三大件兒,就算是信物了。我這也是頭一次辦宴會,就想問問大家有沒有什麼經驗、建議。”

祖龍:“那就還是我剛剛說的那些,門票,菜單,最重要的就是趁機給咱們茶社的服務做宣傳!送子、祈福、豐產、降雨……彆看來咱們茶社的客人道行不高,但人數多啊!來自天南海北,一傳二,二傳四這不就宣傳出去了嗎?彆老不思進取,想著等千年以後講道結束,工作這個事,大家得主動一點!”

本來還想說點座位次序、迎接禮節方麵建議的始麒麟等人都默然了,祖龍那眼睛正看著他們呢!誰都怕自己一開口,就被祖龍提問:那你們覺得應該怎麼宣傳?誰受得了這個,大家聚在一塊兒本來又不是正經開會來的。

謝聖仗著自己的身份比較特殊一點,還敢搭話:“那這些都交給老哥您多費心了,我這邊考慮考慮有沒有要請的賓客,你們有親朋好友嗎?”

大家都搖搖頭。龍鳳大戰之後,他們基本都是孤家寡人,那有什麼親

朋好友。至於那些不再聯係的血親,關係遠了也就遠了,沒必要再特地邀請。

“行吧。”謝聖摸了摸下巴,心想:那我這邊,小爸爸是不是該請一請?怎麼說都是當過小師娘的交情了。雖然說鴻鈞還在講道,但他也得請一下,把友善的態度傳達到。

謝聖這麼想著,摸出鴻鈞照葫蘆畫瓢,學敖金給他的傳音鈴,撥弄了一下:“雪停前,茶社要開個師門大比,結束後有個拜師宴,您來看不?”

雪雕一般瑩潔的鈴鐺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謝聖本也沒指望鴻鈞會回,轉過頭對祖龍說:“那小師娘那椅子就不用加了,給羅老師來一把吧。引保代三師麼,他還能占個保師,誰不好好學習了,現掛伺候——開玩笑的,加在我旁邊就成了。孔宣剛好也趁這個機會,正式的拜一下羅老師。”

說實話,謝聖當時讓羅睺收孔宣時,根本就沒想讓孔宣也來說相聲。叫孔宣拜羅睺,那是正經衝著羅睺的一身本領去的,好好拜師修煉多好。哪曉得就是小時候那一句“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叫孔宣記到現在,硬是和相聲懟上了。

謝聖安排完了流程——主要是把大部分的工作都推給了眼巴巴盼望著的祖龍,便去找徒弟,將今年的不同給說了:“……但大家的心思也彆都落到擺知上。那都還沒定數呢,知道嗎?踏踏實實準備節目,單口、群口、對口都行,你們幾個師兄弟自己商量著來。紅六是新來的,這個師門大比肯定是參加不了了,就跟著我走,我給你先把基礎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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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門大比,不光在謝聖的師門弟子心中,是大事件,對於很多茶社的老觀眾來說,也是大事件。一些離得遠的觀眾們,很早就起身,趕來山海茶社搶票。來得早的,能有機會坐在茶社裡聽相聲,來得晚呢,就隻能買水鏡票——就是人在茶館外,由龍族在空中投射一麵水鏡,同步直播茶社裡的相聲。

“水鏡票好啊,便宜。內場的票貴了幾倍呢。”

“那我也樂意在茶社裡看啊,離謝聖他們多近……這可能是我們能離準聖最近的一次了。”

“我覺得差不太多。水鏡又不是看不清楚了,也不是不上菜肴了,而且

水鏡票更熱鬨啊,你看滿山頭烏泱泱的一群人,茶社裡就幾百來個座兒。”

“那茶社裡能互動呀,你說我們在外頭坐著,你‘噫’‘籲’台上的人能聽見嗎?”

“誒,今年能了!據說是經過這一年的見義勇為,開水鏡的龍族修為又提升了,這回能雙向傳音呢。”

“那不錯,我就買水鏡票了。”

“嘻,說得好像這會兒你還能買上內場票似的。水鏡票你都買不上山頭的,得排到半山腰了。”

這會兒天色已晚,星野低垂,路邊支起溫暖的火燈,映得天邊的雪也染上了暖黃的顏色。紅雲幫忙施過法術,半途中兜住雪花兒,人們仰望天空,能瞧見被火光映得一明一暗、仿佛螢火一般的雪花飄落下來,但飛到距離地麵兩三米,就消影無蹤了。治安督察隊也趁著晚上,通過《山海經》趕回來,幫忙打掃、準備,支起臨時的防風牆,在空地上擺滿桌椅。等師門大比開始,這裡就是水鏡票的觀眾席位。

也是受謝聖的影響,大家都穿戴著紅色,打扮的喜氣洋洋,遠遠地看麒麟崖,明明是下著雪,卻紅紅火火的一片,熱鬨得像是夏天的祭禮。

“你這兩把扇子是怎麼做的?”

謝聖的屋子裡,羅睺氣得腳踩凳子,指著書桌上唯二兩把規規矩矩的折扇質問。

謝聖盤腿坐在地上,也很茫然:“這……我告訴鴻鈞,鴻鈞做的啊!我看他幾下就好了,應該很簡單啊。”

真是遇上大難題了。

當初準備三大件兒的時候,謝聖隻收了鳳一、龍二,央求鴻鈞幫忙時,鴻鈞也就隻做了兩套三大件兒。可現在,謝聖一共有六個徒弟,羅睺那邊尚且還有一個孔宣需要三大件呢!兩個師父原本自信滿滿,覺得不過就是裁個布,磨個小木條的事,哪能有什麼困難,結果自己一上手做起來,就發覺這個活兒不簡單了。

粗壯的扶桑木擺放在房間中央,織雲錦散落一地,材料都快被他們消耗大半,他們連把像樣的扇子都做不出。

“當時他是怎麼做的呢……”謝聖煩惱地嘀咕,“折扇這玩意兒還是我告訴鴻鈞的,他一聽口述就做出來了,那麼輕而易舉的……”

“……哼!”羅睺在一旁聽得

突然就不高興了,“難道我還能比他差嗎?再來!”

“您已經比人家差了好吧。”謝聖把腿叉開,毫無形象地坐著吐槽,“您就承認一下,羅老師,天才確實存在。這就跟師門大比似的,龍二能打九十八分,是因為他的能力就在那兒,鳳一能拿一百分,是因為總分就隻有一百分。”

在洪荒修煉這方麵來講,如果說謝聖是學渣,羅睺是學霸,那鴻鈞就是妥妥的學神。

羅睺大怒撲過來,強詞奪理地嘴硬:“胡說八道!那分兒都是你打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偏心!”

兩人也做不出個成果了,眼看著就要猴在一塊打起來,門外突然傳來三聲叩門聲:“篤篤篤。”

謝聖一愣,下意識看了下窗外月色:“這麼晚了,誰找過來。是不是你徒弟?”

羅睺趕緊也從地上爬起來,剛剛他騎在謝聖身上作勢欲打呢:“看看去。”

羅睺在徒弟麵前包袱還挺重,施法將屋裡廢料一掃而空,整理了一下衣領,才矜持地點頭允許謝聖推開門。

月色之下,螢螢雪光之中,一個身著青色道袍的身影站在門口,冷漠地迎向謝聖的視線。

道路兩旁,雕刻著鳳舞九天的火燈明明滅滅,漫天雪花如同千盞微小明燈,一時間,謝聖竟真有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小爸爸!”謝聖又驚又喜,趕緊把人往裡讓,“您怎麼來了,您之前還一直不理我,我都讓祖龍彆加座椅……您怎麼下來的?上麵講道怎麼辦了?”

謝聖真是怎麼也沒想到,鴻鈞居然還能講道半途,真下來參加這個擺知宴,激動地一通叨叨之後,才覺得不對:“……您,說說話?”

鴻鈞眼神冰冷而毫無生機,仿佛玻璃珠似的:“……”

謝聖:“……”

等會的,小爸爸什麼時候穿過青色的道袍了?這青色……謝聖越看青衣鴻鈞越眼熟,仔細回憶一番,靈光一現:之前鴻鈞成聖時,斬出的自我屍好像穿的就是青衣!

該不會是鴻鈞在上頭講道分不開身,特地派遣了自我屍來參加擺知宴吧!

謝聖一想,甭管是什麼屍,反正都是鴻鈞:“那您不想說話就不說,幫忙做下折扇可以吧?”他正惱著呢

,這個折扇怎麼都做不好,兩個大男人笨手笨腳,得虧鴻鈞派了個自我下來。

自我被謝聖一路拉到扶桑木邊:“……”

謝聖:“……嘿!嘿!您動動!”

自我緩緩側臉麵向謝聖:“本尊沒說要做這個。”

謝聖:“……您是機器人是嗎?沒說要做就不做……哦,感情之前我問的問題,您不回答,是因為沒輸入答案?”

自我一聲不吭,隻麵無表情地看著謝聖。

不用問了,他也不清楚機器人是什麼意思,但也不可能開口問的,權當沒聽見。

謝聖無語地抹了把臉:“那您來乾嘛的?”

這個自我倒是回答了:“幫忙聽活兒,參加擺知宴,跟著你走。”

“……這是自我還是冰柱子啊?”羅睺的表情嫌棄中夾雜著狐疑,拉過謝聖,“鴻鈞這自我怎麼這麼不對勁呢?自我應該是執念,**所在,他這是自我嗎?”

“這不是鑽了個空子嗎!”謝聖給羅睺解釋,“當初道祖說,‘我即大道’,所以斬出的自我其實是他悟出的大道三千。”

“哦,”羅睺說,“那應該本體來參加宴會,讓這個大道三千去講道啊!”羅睺又轉向自我,下巴一揚,質疑:“你能聽活兒?你聽包袱……我就問你會笑嗎?”

自我連看都不帶看羅睺一眼,墨色的眸子隻盯著謝聖不動。

“……行吧,就算是個吉祥物了。”謝聖無語,鴻鈞這做的叫什麼事兒啊,“天也晚了,咱們明天再自個兒琢磨折扇的事,今晚我要休息了。”

謝聖把羅睺送出門去,轉回身來,看到自我居然都在床頭熟練地正襟危坐下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