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雲居久理扛的書實在是太多了。
圍觀遇到好幾個熱心男士看到還想幫她一起背,但雲居久理吃過一次被綁架的虧,對這些不認識的陌生人都保持著足夠的警惕而婉拒。
鬆田陣平和她到家的時間隻有前後腳,剛開門就看到雲居久理拉著台燈坐在桌前一本本的翻閱。
“你在看什麼?”他摘掉領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扔在旁邊的衣架上朝她走過來。
雲居久理舉起手裡的書,把封麵對準他:“栗山把她的圖書券借給我了,這些是我從圖書館那邊借來的。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上麵有沒有你說的羊角刀?”
隻要是涉及到跟她之前人生有關的事情,她就格外執著呢。
鬆田陣平搬了個凳子坐在她旁邊。
剛好書桌夠兩個人坐,他們倆人頭挨著頭一起翻閱刀械圖鑒。
“那把刀的形狀很特殊,刀刃的弧度和這個差不多、但是刀刃上麵有一些很奇怪的鋸齒狀。那些鋸齒狀剛好能撬開固定炸彈的螺絲。所以我印象很深刻,但這些書上麵都沒有,刀刃擴廓吧比較像齒輪。另外,刀身上有很漂亮的花紋,不像櫻花也不像菊花,而是鳶尾。喏,和這個差不多。”
鬆田陣平一邊說,一邊在那幾千頁的圖鑒裡尋找類似的軍刀。
雲居久理在旁邊抽出一張紙,然後拿起一支鉛筆在上麵按照鬆田陣平所說的形狀進行繪製。
鬆田陣平陣平驚詫道:“你還會畫畫呢?但我記得我在查你資料的時候,你高中的副課評價,你的繪畫課成績是不及格哎。”
“感覺自己好像會一點。”雲居久理一邊從那些被鬆田陣平說很像的圖鑒裡,借鑒上麵的造型來拚貼,一邊在紙上麵寫寫畫畫。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畫畫。
隻是聽鬆田陣平在說的時候,手很癢,很想要把那些刀柄的造型拚湊在一起然後把它畫出來。
鬆田陣平覺得她絕對藏拙了。
在看到完成圖的時候,他端著那張紙抿嘴。
“怎麼了?不是這個嗎?”雲居久理問。
鬆田陣平搖頭:“不是,是你畫得太像了,就是這個。”
簡單的鉛筆、簡單的明暗關係、簡單的造型勾設。
那柄栩栩如生的羊角彎刀便呈現在紙上。
鬆田陣平讚歎道:“真是神奇的肌肉記憶啊,看來小山醫生說的沒錯,雖然記憶被清零但是並不影響你判斷能力和行為能力……嗯?你的表情……你不舒服嗎?”
雲居久理看著紙上的那把羊角彎刀。
她的心臟忽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導致心臟跳動頻率降低、耳膜微微嗡鳴、眼前的視野被聚焦在紙上完全看不到其餘任何事物。
這種感覺和上次看到“方塊A”的時候很像。
但要遠比上次強烈很多。
這種情況保持了很久,直到鬆田陣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才讓她從這種靈魂被分割的狀態裡回神。
“你臉色怎麼這樣?”他擺正雲居久理的肩膀,讓她麵對自己。“你不舒服嗎?”
雲居久理的聲音也有些木訥:“不,我、我就是覺得這把刀……讓我感覺很熟悉。”
但
她想不起來為什麼會讓她覺得很熟悉。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就像是饑餓很久的人聞到了食物的味道,可是無論如何尋找都沒有辦法找到食物的來源。
鬆田陣平說:“當然了,從那把刀的磨損程度來看,應該是你攜帶在身邊很久的。”
雲居久理想不起來。
但這是她從失憶之後,第一次有這樣的特彆情緒。
這張畫有羊角彎刀的圖紙,被她如獲至寶地捧在手裡。
一晚上的時間裡,雲居久理都在盯著這張紙看。
但並沒有喚醒藏匿在她內心深處的什麼記憶。
直到後來雲居久理趴在案桌上疲倦地睡著,鬆田陣平才好笑地從旁邊摘下來他的外套,套在雲居久理的身上。
“真過分啊,讓我來幫你回憶結果自己先睡著了。”
他笑著說,但沒有把雲居久理叫醒的意思。
雲居久理睡著的樣子很乖、很安靜。
她的肩膀微微隆起,臉埋在臂彎裡,像是一隻剛剛飛出鳥巢的雛鳥用翅膀保護著自己。
耳畔的碎發掃在她的臉側,好像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他伸手撩開她的碎發,看著她淨白如瓷的肌膚泛著睡意的緋色,那微微卷起的睫尾每一下顫抖都輕掃他的心底。
是某種奇怪的瘙癢。
直達他心底裡的癢。
他拿起雲居久理用過的畫筆,也撕下來一張紙。
他地咬著筆蓋,一筆一劃地在白紙上描繪著她睡著了的模樣。
然後,在畫完之後塞進了雲居久理第二天要背走的背包裡。
翌日。
雲居久理精神抖擻的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等著妃英理的客人過來。
栗山綠過來給她打了個招呼,然後看著雲居久理從背包裡拿出來一張紙,被上麵奇形怪狀的簡筆畫吸引。
“哎?這是什麼啊?”栗山綠好奇道。
雲居久理瞥了一眼:“鬆田君瞎畫的。”
吃完早飯的時候還提醒她到了事務所一定要看,搞得神神秘秘的。
“畫的什麼啊?大頭、小身體還有兩條超長的胳膊……”栗山綠笑道。
完全不知道紙上畫的是自己的雲居九理認真猜測:“可能是綠巨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