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各執一詞。
接下來就是辯論時間。
反訴原告辯護人依次舉例了小阪小陽和野口治的關係、一些目擊證人的證明,包括小阪小陽和野口治在私下聯係時的各種曖昧聊天記錄等。
雲居久理不慌不忙坐在椅子上。
旁邊的栗山綠反倒有些緊張。
這一次庭審和上一次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上一次再來的時候,雖然也是被告,但是情形
並沒有現在的那麼焦灼。
對方的律師明顯也是有備而來,並沒有因為雲居久理是一個新人律師就有所怠慢。
一上來,對方就放了練歌廳裡的監控視頻。
這個監控視頻雲居久理也看過。
在唱歌的時候。
小阪小陽和野口治多次出現了拉手、擁抱、甚至是親臉頰等親密行為。
反訴原告辯護人指著監控視頻裡麵的小阪小陽和野口治說:“裁判長,你們可以看到。像視頻裡麵呈現出來的這樣的情況,很難不會讓人以為他們兩個人是情侶關係吧?
包括剛才酒店的工作人員也聲稱,在我方和對方進入酒店的時候,也舉止親密。這也說明了,我方當事人認為自己和反訴被告之間是交往關係,反訴被告全程也沒有任何反抗,這絕對不是一場忄生侵犯。”
裁判長點首。
認可對方提供的線索。
小阪小陽坐在正中間的證人席上。
對方律師言辭犀利,絲毫沒有顧及對方女性的尊嚴。
“小阪小姐,你認定我方當事人對你進行了忄生侵犯,請問你聲稱自己是被迷丨奸的前提下,如何確定自己就明確表示出了自己的抗拒呢?你是否清晰地認知和你發生關係的是我方當事人?你在這期間是否有過享受?”
小阪小陽深吸一口氣。
果然像雲居久理說的那樣。
在庭審的時候,她的傷口會被血淋淋地扒開供人觀賞。
栗山綠在旁邊緊張到做得很板正,有些擔憂地看著小阪小陽,生怕小阪小陽再出現情緒失控的場麵。
但好在。
雲居久理提前給她做好了心理建設。
小阪小陽眼眶雖然有些微紅,但語氣堅定:“在我坐上了野口治車上的時候,我就因為困意昏迷,在這期間我時不時地會有一點意識。我能感覺到,有人在對我進行侵犯,我也推搡過對方,詢問對方到底是誰。但是很快,我就又‘睡’了過去,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一天早上九點,我醒來的時候發現野口治躺在我的身邊。”
雲居久理舉手:“裁判長,在我方當事人失去了自我意識的情況下。哪怕是我方當事人沒有明確拒絕對方,也不應該在我方當事人沒有辦法進行任何個人意識的情況中發生忄生關係。在這一點上就已經涉及了忄生侵害!”
裁判長剛聽雲居久理說完,還沒來得及表態,對方律師立刻跟了一句:“我並不認可這一點,據我所知,小阪小姐的職業是歌舞伎町的陪酒女郎吧?”
雲居久理笑了笑:“據我所知,全日本有百分之一十八點七五的男性做過牛郎。換算成具體數字,大概就有一千多萬人。按照反訴原告方的意思,你是打算也剝奪這一千多萬曾經當過牛郎的男性維權權利嗎?”
“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反訴被告方不要歪曲……”
“在這場指控強女乾案中,你提及與本案無關的當事人職業,就是在扭曲我方當事人的人格和尊嚴,我
自然也有權利扭曲你的人格和尊嚴。”雲居久理笑道。
她四兩撥千斤地打斷了對方想要在小阪小陽職業上麵做文章的意圖,對方律師微微一怔,隨後立刻穩定心神,站起來說道:“在12月6日當天,反訴被告曾手持尖刀,要挾我方當事人,這可是警視廳內也有拘留記錄的……”
雲居久理笑了:“哦呀,我想隻要是人在人生當中多少都做過一些偏激的行為吧。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沒有說過這種奇怪的話呢?
話說回來,我今天在來出席庭審的時候,路過一家爆爆冰攤位,還聽到老板因為停車的問題和路人爭吵,一人都說過‘再囉嗦殺了你喔’之類的言論。
難道說了之後,就一定會付之行動嗎?如果這樣的話,咱們國家設立再多的拘留所也是不夠用的。哪怕是路邊有一個醉漢,也會出於保護的目的對其進行短暫的12小時拘留。”
對方笑道:“反訴被告辯護人,你把拘留說成警方暫管保護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當然可以這麼理解,因為我方當事人當時持刀前往的時候,可是在野口先生及其父母在場的前提下。我想問一下,你見過持刀犯人以一抵三的去進行要挾嗎?首先在這個人數上麵,我方當事人才比較吃虧吧?”
“什、什麼……”對方被噎了一下,臉頰漲紅。
這多少有點歪理了吧!
“而且那個時候,據路人口述,雙方是進行了一番激烈爭吵,我方當事人才掏出尖刀。我反而想問一問,你們說了什麼刺激我方當事人的話?才導致她不得不拔刀‘保護’自己?”雲居久理說完,野口治父母在旁聽席上怒不可遏。
“胡說八道!”
“這才是汙蔑!”
“真是難以置信,居然有人能這樣顛倒黑白!”
“太過分了……”
雲居久理站起來,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小阪小陽、又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野口治,目光掃過旁聽席上的野口父母以及……坐在角落裡的鬆田陣平。
他抱著手臂,微微揚首。
指骨在自己手臂外側輕點,啪嗒、啪嗒,啪嗒……叮咚。
雲居久理接收到他傳遞給自己的訊號。
很好,他給她找的證人到了,她也要開始了。
她微微起身,先朝審判席上鞠躬,然後走到正中間巡視了一圈,然後嘴角彎起。
庭審現場的燈光,猶如初生的金色太陽。
隨著金光落下的瞬間,猶如一道道耀眼的華光。
淡淡的光,亦如她清淺的聲音,一字一句隨著室內的溫度上升。
“裁判長,對於這起起訴後反訴的強女乾案,我方申請三號證人上庭。”
三號證人。
野口治前女友,平川朋菜。
原本坐在反訴原告位置上的野口治忽然坐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