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這邊小辦公室裡鬥嘴,妃英理推門進來的時候拎著兩盒手作的糕點,依次遞給栗山綠和雲居久理。
“這是我和我女兒自己做的賀歲點心,來嘗一嘗吧。”
栗山綠歡呼雀躍地撲過去。
兩份點心盒擺放在茶幾上。
包裝盒明顯是單獨去購買過的,看起來有一種大商場出售的高端禮品質感。
拆開的時候整個蓋子被折起來變成鏤空雕花的煙火
窗紙,就像是有一團煙花綻放,伴隨著是點心盒裡麵芳香撲鼻的甜沁味道。
“哇~好好看!”栗山綠捧著手,捏起一塊送到嘴巴裡,然後發出“哦依稀”的讚歎。
雲居久理看著那團煙花發呆。
這種高溫物質綻放的時候,讓她想起自己在摩天輪上追溯到的那一點點回憶。
她忽然想起自己對鬆田陣平說的那句——“你是一個好警察,不應該死在這裡。”
那個時候,她為什麼就認定了自己“喜歡”的這個男人是好警察呢?
她願意把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羊角刀”拿出來,也是因為覺得鬆田陣平是一位好警察嗎?
妃英理把糕點推了過來,笑著問:“雲居?你怎麼不吃啊?”
雲居久理回了回神,笑著也捏起一塊,咬了一小口點頭;“真好吃,妃老師的女兒這麼小年紀就會做料理了嗎?真厲害。”
軟軟糯糯的。
甜度適中。
還有一種麥團裡自帶的焦糖味道。
栗山綠嘿嘿笑。
誰說不是呢。
這師徒兩個女強人,在處理案子的時候雷厲風行、庭審現場的時候和對方唇槍舌劍。但是麵對廚藝……就變成了兩個廚房白癡。
*
雲居久理提前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日常用品之後,行李箱裡麵的縫隙基本上就已經沒有了。
所以,她放棄了帶幾本書過去的念頭,而是單獨拎著一個公文包裡麵存放一些還沒處理完的案源。
鬆田陣平倒是輕裝上陣。
雲居久理無比羨慕地看著他那癟癟的旅行背包:“你為什麼東西那麼少?”
“家裡什麼都有。”他說。
雲居久理差點忘了。
這次去神奈川,要去他爺爺和爸爸家住,應該還有很多他的東西在那裡。
他的媽媽好像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所以一直跟著爸爸和爺爺生活的鬆田陣平,才會這麼隨性灑脫吧。
前往神奈川的路程不算太遠。
從高速上下來之後不到五十分鐘,就進入了湘南地區。
路邊有很多電車飛馳,進入鐮倉站。
雲居久理看著和東京並無不同但莫名覺得風格迥異。
可能是因為靠海。
感覺天邊稀稀落落飄散的雪花都有一種潮濕感。
鬆田宅的位置靠近海邊。
沿著站滿了人的月台往西南方向走的時候,能看到一團團半露在枝椏之中的兩層獨棟。
屋頂是草綠色的,這種飛簷庭廊的建築風格雖然冗雜了一些現代化的痕跡但還是有一些昭和時期木雕鏤空花質感。
據說年輕時是當武士的太爺爺給自己兒子、孫子、重孫子留下來的。
雲居久理踏在台階上的時候,每一步都感覺到自己的水平線在上移。
那幽長的回廊在緩慢
迎接著她的腳步。
鬆田陣平拎著她的行李往上走,站在一樓院子門口的時候,抬起腳“咣咣咣”踢了幾下門。
“開門!開門!”
“……”雲居久理。
這幅二世祖回家的姿態,多少跟警視廳雅痞酷拽的刑警先生沒什麼關係。
在來的路上。
雲居久理也聽鬆田陣平談及一些自己幼年的成長經曆。
自從爸爸被人誤當成是殺人犯之後,拳擊手事業就暫停了改為和朋友一起開運動健身器材,爺爺也沒有太管過他,除了給錢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管教。
這種完全放養的態度,讓鬆田陣平從小就混跡在自己那位幼馴染的家裡,也闖了不少禍、打了不少架。
雲居久理感慨道:“你沒有長歪也是挺不容易的。”
“說明我底子正。”鬆田陣平斜靠在門邊,用腳踢了半天沒動靜,就暗示雲居久理從自己口袋裡拿鑰匙。“黑色外殼有一個の的那個就是。”
雲居久理按照他說的把鑰匙拿出來,然後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裡的時候,門在那一瞬間拉開。
“……”雲居久理。
她還沒擰呢……
門後站著一個中年男人,手裡握著個酒瓶,腳上踩著一雙木屐,渾身酒氣靠在門內衝天看著雲居久理樂。
“小子,你四年沒回家,去變性了?”
“……”雲居久理。
“???”鬆田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