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警視廳裡的一些隱藏的“規則”,雲居久理其實也能夠理解。
畢竟嘛,警察也是公職人員,隻要是有官場的存在就避免不了這樣事情的發生。
但是雲居久理在看到鬆田陣平在說起這件事時,猶如沉到深海裡般沉寂的語氣,雲居久理就知道他肯定是聯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這一次出事兒的對象,又那麼剛好是鬆田陣平爸爸之前從事的拳擊手職業。
很多事情產生了聯想之後,就會讓人想起一些以前發生的事情。
“你之前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個時候,你的爸爸如果真的被檢察廳定罪了該怎麼辦?”雲居久理問。
鬆田陣平當然沒有想過。
那個時候他的年紀太小,根本不知道被檢察廳起訴意味著什麼,他隻知道那個時候的媽媽經常哭。
明明還沒有真正的判刑。
但是身邊很多人,包括一些認識的鄰居和親戚都把他的爸爸當成了殺人犯。哪怕是鬆田陣平幼稚園裡的那些孩子們,也會和大人一樣躲著他,然後搞一些討人厭的惡作劇。
鬆田陣平撐著臉,看著雲居久理說:“然後我就把那些家夥們打了一頓。”
雲居久理笑笑。
嗯,是他的風格沒錯了。
不過小孩子們之間,動手肯定不能解決問題的。
人啊,一旦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就很難再從那種狀態裡麵走出來了。
即使爸爸被那位律師辯護成功,當庭宣布無罪釋放。
可是在那很久之後,還是會有一些流言蜚語找上門來。
鬆田陣平冷哼:“這可都是那群檢察官們的功勞。”
說到這裡,雲居久理還是很想問一下有關於梅澤一見的事情:“你們能確定是他殺了人嗎?”
鬆田陣平表情微微收了收怒氣,眼瞼往下看。
雲居久理見他沉默,就知道自己可能問到了什麼警方不能說的事情,便主動說道:“沒關係,要是機密性事件你不說也沒事,反正我也沒有打算接這個案子,隻是對檢察廳的一些事情比較好奇而已。畢竟之後我要是從事律師這方麵的工作,肯定也要和檢察官打交道,到時候多了解一點……”
確實是有一些不能說的事情。
不過也不是那麼機密。
鬆田陣平挑選能說的事情告訴她;“我先跟你科普一下拳擊手的比賽規則吧,正規的拳擊比賽裡對拳擊手比賽過程把控還是非常嚴格的,比如說人倒地之後便不可以再攻擊、禁止擊打後腦勺、下.體等重要部位。
但如果是業餘拳擊或者地下拳場就沒有那麼多的規則了,尤其是梅澤一見所參與的那種黑拳比賽,更是脫離常規拳賽的規則。在他們業內有一句話是——沒有規矩,就是他們的規矩。”
雲居久理微微怔住:“那豈不就是說,黑拳賽場裡出現一些突發性人身傷害再正常不過了嗎?”
“是的,不然那些人去看
黑拳真的隻是單純地為了賭拳嗎?不是的,他們想要看到真正的流血、真正的黑色拳擊。隻有更多的血液⑼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才能讓他們興奮。
而且我們國家是明令禁止黑拳賽場的。在梅澤一見進入賽場的第一時間,他其實就已經觸犯法律了。”鬆田陣平補充道。“另外,對於黑拳擂台來說,隻要對方沒有投降。哪怕是流血、骨折、倒下,都可以肆意攻擊。”
從這幾句簡單的描述裡。
雲居久理仿佛能夠看到那混亂的現場。
紅藍角的擂台上站著兩個人在揮拳攻擊著,拳頭在落在臉上、腹部的時候發出某種骨骼震顫的嗡鳴。
而外麵的人,則會因為這個聲音更加亢奮。
那是什麼樣的景象呢——人間煉獄。
鬆田陣平舉起他的手掌,豎起一根大拇指,其他的手指握起來對雲居久理說:“伸大拇指,就是黑拳擂台上‘投降’的意思。昨天晚上在事發的時候,那個受害者豎起三次大拇指,但是梅澤一見都沒有理會。”
所以,受害者倒地休克之後,在前往就醫的路上死亡。
梅澤一見才會以故意殺人罪,被起訴。
這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可辯駁的理由了。
在場圍觀的幾十位觀眾全部都看到了,且還有錄像視頻可以證明,人證物證皆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
昨天鬆田陣平和伊達航在趕往醫院的時候,在醫院見到了幾位檢察官。
還是——從東京來的檢察官。
“那些檢察官把伊達班長的調查記錄帶走之後,就要把這件事全權接手。伊達班長昨天晚上一直在做這件事,去和檢察官們交涉,但是你也知道的,檢察官啊都比較盛氣淩人,他們才不管案件有沒有在我們這裡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