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的期間,速水悠実也沒有大張旗鼓地進行搜羅。
因為這裡的東西都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具有強反偵察意識的速水悠実知道自己動的東西越多,被發現的幾率就越大,所以他進了辦公區域內隻是簡單觀摩了一下擺放在明麵上的東西。
喜多結一郎的東西並不多,基本上都是文件類的。
作為一畢業就跟在他身邊的速水悠実,有的時候還是要負責幫他整理一下文檔,或者直接把自己處理的事宜放在喜多結一郎的桌子上。
所以速水悠実知道在什麼地方的東西,是喜多結一郎最近在處理的內容。
他本來也沒有抱著什麼希望的,翻了一下主桌左手邊的文件袋,結果在裡麵第一張就看到了眼熟的照片。
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證件照。
背景的奶藍色搭配上她身上的天平葵花章,看起來雖然稚氣但是臉上的淡笑極具感染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會去關注她的姓名。
雲居久理。
又是她。
速水悠実記得總長對她是完全不感興趣的,上一次彆的同事把雲居久理的資料拿過來的時候,喜多結一郎還非常不屑地把雲居久理的資料丟掉。
但是為什麼又把她的資料放在了即將處理的範疇裡麵呢。
除了有雲居久理的資料之外,速水悠実還看到了另外一張照片。
照片的畫麵有些老舊了,雖然色調是用早期棕褐色油墨繪製出來的,但還是能辨彆出來照片裡麵的構造。
那是一間寺廟。
在正門最上麵橫著的匾額上,寫著“雲居蓮花寺”字樣。
一群孩子站在門口麵朝著鏡頭,顯然是一張大合照。
在掠過這張照片的時候,速水悠実的目光聚焦在最中間的那個男人的身上。
這個男人讓速水悠実下意識把照片拿近了一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看過這個人,就在爺爺的老相冊裡。
這個男人還稱呼爺爺為“老師”。
也曾任職過檢察官,但沒乾多久就辭職去做律師了。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身邊的這些孩子們,有幾個麵孔讓速水悠実覺得十分眼熟。
他曾觀摩過爺爺生前的每次庭審案件,幾乎是速水悠実成為檢察官以來,閒下來的時候如數家珍的東西。
那些孩子的臉。
有幾個都曾出現在被指控的被告方家庭席上!
檢察廳資料室內。
速水悠実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指名道姓道:“把鬼心組的資料重新調取出來,我要知道他們在成立的第一天起都做了哪些事!”
“速水檢
察官……你怎麼這麼突然?”資料員怔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被速水悠実從椅子上擠了出去。“這、這可是個大工程啊,你現在就要嗎?”
“對,我現在就要。”速水悠実冷聲道。
作為喜多結一郎身邊的大紅人,資料員也不敢怠慢,趕緊把速水悠実要的東西調取出來。
在鼠標飛速翻閱的時候,速水悠実說道:“停!”
“怎麼了?”
速水悠実指著四年前的某一日說道:“心鬼侑的手臂燒傷在醫院有調檔嗎?”
“有。”
“調取出來。”
“是。”
速水悠実細細觀摩了一下當時醫院的記檔,上麵並沒有說心鬼侑右手臂的燒傷是怎麼來的,隻是說燒傷程度達到了差點就要截肢的程度。
“這麼嚴重的傷勢……她沒報警嗎?”速水悠実蹙眉。
資料員看了一眼:“當時並沒有心鬼侑的報警記錄,反而是第二天警方找上來詢問她受傷的過程。”
“在心鬼侑被送去就醫的當天,也沒有附近的報警電話嗎?”速水悠実跟著問。
鍵盤啪嗒啪嗒被敲響之後,資料員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沒有,但是在心鬼侑出事的當天剛好是那位轟動一時‘傳真炸彈犯’在東京犯案的當天晚上。”
四年前,杯護商城的爆丨炸殉職了一位爆丨炸物處理班的警員。
這件事雖然登報了,但記住的人很少。
“哦對了。”資料員補充道。“雖然心鬼侑沒有主動報警,但是當天有一通來自電話亭的報警電話,以尋釁滋事為由希望警方出警。”
速水悠実眼底一亮:“還能調取當時的報警錄音嗎?”
資料員猶豫了一下:“我問一下派出所那邊的人吧,時間過去這麼久可能沒有了。”
速水悠実點頭,在短暫等待後,資料員笑著說:“真是幸運,千代田那邊的派出所說還有存檔,在這裡了。”
速水悠実接過耳機,戴在頭上,聽著裡麵被壓得很低的聲音,判斷出是一個女人。
——“這裡發生了黑丨社會尋釁滋事,已經誤傷了很多無辜市民,請儘快趕來救援。”
速水悠実握著耳機聽著,另一隻耳朵聽到資料員碎碎念著:“不過當時派出所的番警過去發現並沒有黑丨社會鬥毆,所以懷疑是一場假警。第二天警察去詢問心鬼侑的手臂燒傷緣由的時候,心鬼侑隻是說自己在飆車的時候不小心跌倒,摩托車爆丨炸燒傷了她的手臂,而她因為頭磕在地上所以昏厥過去……”
速水悠実的專注力都在電話裡那個女人的聲音。
雖然那個女人把聲音壓的很低。
但速水悠実還是覺得和另一個人非常像。
另一個……在法庭上告訴自己。
——“國民不需要相信檢察官啊,國民要相信的是法律。”
這兩種聲音,同時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