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166:險棋(2 / 2)

那縱橫交錯的疤痕,就是因為四年前在抓“傳真炸丨彈犯”的時候,求助日本警察無果而麵對麵和“傳真炸丨彈犯”

雲居久理沒有立刻回答,這就已經讓心鬼侑知道答案了。

她因為爸爸的關係,對警察沒有特彆多的好感,所以也不懂為什麼雲居久理忽然這麼信任一個日本警察。

再者。

這一個日本警察並不能代表整個日本的警察都值得信任。

其實心鬼侑也能明白雲居久理的意思。

在雲居久理揭露自己的身份之前,在外麵活躍的一直都心鬼侑和另外4個人。

而現在雲居久理要自己一個人出去麵對這些事情,就意味著她已經不打算再讓自己獨善其身了。

作為她的同伴是很開心的,因為感覺到了自己被重視和保護。

可是作為和雲居久理曾經共同生活過三年,並且在這之後把雲居久理當成自己的姐姐的心鬼侑來說,是很讓人心焦的事情。

一方麵是擔心雲居久理的處境。

一方麵也是擔心雲居久理過渡相信日本警察,到最後……

心鬼侑的目光下移,看著自己滿是傷疤的手臂。

這條手臂這四年裡麵一直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心鬼侑,絕對!絕對不要輕易相信這些人。

“姐姐是因為那個日本警察在地下的時候救過你,所以你才會認為他是一個可靠的人嗎?其實這也隻能說明這個男人是一個

對他人比較負責任的人並不能代表他就一定具備這樣的能力,以及知道姐姐你的身份之後願意和你一起承擔這一切的勇氣……”

該怎麼說呢?

就挺剛好的。

雲居久理反而覺得鬆田陣平具備心鬼侑所說的這一切。

她走到心鬼侑的麵前,伸手握住了她滿是燒疤的手。

這隻手上麵的傷疤非常醜陋,疤痕嬌縱已經完全看不出來最開始的樣子了。

在四年前發生爆丨炸的時候,好多醫生都說心鬼侑的這隻手可能要直接截肢。

那個時候的心鬼侑很痛苦,纏著紗布的手抱住了雲居久理,趴在雲居久理的肩膀上哭泣。

——“這個國家的警察都是混蛋。”

心鬼侑很討厭日本警察。

她認為自己的苦難有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日本警察的不作為所導致的。

“小侑,或許我們一開始的想法都太極端了。”雲居久理拍了拍她的後背,小聲說。

心鬼侑猛地把雲居久理推開。

雲居久理看到她的眼睛發紅,像是哭泣卻強行忍住之後而染上的紅色,又像是被血水充盈。心鬼侑的瞳色裡充滿著掙紮和不解,連聲音都有著一種烈火燎原般的嘶吼。

“姐姐,從小到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認為是對的、是正確的,並按照你所說的去執行著。所以我們才走到了現在,才互相擁有了彼此。”

為什麼?

為什麼她隻是入獄了幾個月,再出來之後姐姐的思想就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

心鬼侑不明白。

雲居久理並不怪她。

“你從小生活的環境,就是在那樣混亂嘈雜充滿暴力的世界。對於你而言,日本警察本就是黑色勢力的死對頭。在經曆你父親的事情之後,你對這些日本公務員們更是深惡痛絕,所以我能理解你現在沒有辦法接受我行為的狀態。但是我要告訴你,這是因為你是我最重視的同伴,過去的我有一點利己。我想要查明真相、想要找到殺死了叔叔和爸爸的人,所以才找了你們來輔助我。儘管你們在這四年裡麵信任我、相信我,但我卻一直躲在暗處讓你們承擔風險。現在的我,也需要站出來和你們一起麵對。”

“不!你隻是因為那個日本警察而已。”

心鬼侑低著頭,怒道。

小的時候就是這樣,隻要她做什麼事情不甘心或者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慪氣,就會這樣低著頭看著地然後讓肩膀攏起呈現一個很暴躁的狀態。

“不,我是因為想明白了叔叔為什麼會選擇從檢察廳離開,成為律師的原因而已。”雲居久理摁著她的肩膀,輕輕搖晃了一下心鬼侑,讓心鬼侑抬頭看著自己。

雲居久理忽然想起自己四年前找到心鬼侑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姿態摁著她的肩膀,讓心鬼侑看著自己對她說。

——“我們複仇吧。”

而現在,雲居久理雖然也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可是卻對心鬼侑說。

——“算了吧。”

四年前。

這個團隊是她組建的。

可是現在,卻又讓她宣布放棄最開始的刺殺計劃。

這四年裡麵,心鬼侑每一天想的都是一件事。

就是把匕首插丨進仇人的胸膛。

可在這個目的即將達成的時候,卻又被雲居久理告知——不可以。

就算是被姐姐利用也沒有關係。

因為如果不是姐姐的話,四年前她早就因為高額債務跳樓自丨殺了。

姐姐根本就不知道,四年前姐姐給她的那筆錢並不僅僅是一筆償還債務的金額。

還是心鬼侑她未來所有的人生。

“姐姐,你會輸的。”她說。

雲居久理微微一笑:“那也要試試。”

這場和檢察廳正麵對決的交鋒。

牽扯著三廳的內鬥和巨大的利益鬥爭。

雲居久理拿出口袋裡的兩枚磁扣,攤在掌心的時候,遠處夕陽斜斜照過來,暖熱了一枚銀色和一枚金色天平葵花章。

在她掌心微微握起的時候,這兩枚“小紐扣”碰撞在了一起。

叔叔,你會和我一起的,對吧?

*

“真是了不起的行為啊。”

鬆田陣平斜靠在雲居久理的辦公桌前,微微附身的時候手撐著臉,上下打量著雲居久理。

“雲居大律師,我能不能采訪你一下?當你決定要成為普拉米亞德律師的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呢?是想要替普拉米亞做無罪辯護,成為震驚世界的第一辯護律師?還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走向國際?”

雲居久理抬頭瞥了他一眼:“彆挖苦我了,你知道我想要做的是什麼。”

鬆田陣平聳肩:“我還真不知道,現在的我對自己的女朋友這一著險棋完全不明白,也看不懂。但我隻明白一點,普拉米亞主動找你自首是假的。這個家夥那種性格能夠跑掉的話,是絕對不可能跑回來什麼自首的。是你跟她達成了什麼樣的‘默契’嗎?”

如果說默契的話當然是有了,隻是這個默契並不能讓鬆田振平知道。

所以雲居久理也就沒打算說,隻是饒有興致地抬頭看著他:“她想活下去,我想要接案子,就是這樣。”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故作不懂:“自從你在神奈川贏了梅澤一見的案子之後,你還缺過案源嗎?”

雲居久理也懶得跟他說這些繞口令,便直接說道:“普拉米亞之前跟我爸爸共事過一段時間,而且我爸爸的死亡也跟警察廳有關,所以我覺得如果我接手了她的案子或許能夠對我恢複記憶有一定的幫助。”

鬆田陣平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低頭的時候看到雲居久理空蕩蕩的書桌,更好奇了:“之前你每一次接案子的時候都會準備一大堆的資料方便你搜索,但是為什麼這一次什麼資料都沒有準備呢?”

雲居久理站起身來給自己披了一件外套:“因為這次的敵人不是靠那些

資料書就能夠輕鬆獲勝的。”

“看樣子你是鐵了心了,要跟檢察廳大乾一場。”

“是啊,早晚的事情。”雲居久理看著他笑。“那麼能夠麻煩刑警先生送我去一趟檢察廳嗎?我要看一看我的當事人的狀態如何了。”

鬆田陣平晃了晃手裡的鑰匙。

“樂意效勞。”

*

普拉米亞的狀態還可以。

雖然身上換上了囚徒的衣裳,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一點疲倦和無精打采。但在和雲居久理溝通的時候,從言語裡麵也能看得出來在檢察廳呆了這三天並沒有被苛待。

“因為你的罪案特殊,警察廳那邊也會時不時地叫你去做一些事件的描述和筆錄。”雲居久理坐在玻璃鏡的另一端,用話語對普拉米亞進行暗示。“到時候我也會陪你一起去的。”

普拉米亞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雲居久理知道自己今天來一定會被一些心懷鬼胎的人暗中窺探。

所以她和普拉米亞所說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最開始定好的一些暗號來進行描述。

其中就包括去警察廳的事情。

普拉米亞這三天裡也把自己能夠交代的,基本上全部都說得差不多了。

她並沒有說自己和警察廳的一些關係,而是無關緊要地講了一些自己在日本犯下的諸多爆丨炸案。

這也是一開始雲居久理交代她的事情,普拉米亞也按照雲居久理所說的這樣去講過。

在帶著普拉米亞自首之前她們就已經互通了情報。

所以雲居久理也沒在檢察廳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鬆田陣平在外麵隻等了一會兒,見到雲居久理出來還很訝異:“這麼快就聊完了?”

“也沒有什麼能說的,說多了反而還會被人監聽。隻要確定普拉米亞沒有什麼人身危險就可以了,不過我想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兒就對了。”

鬆田陣平看著雲居久理自信滿滿的樣子,笑道:“是啊,你都在媒體上那樣說了。過兩周又是喜多結一郎最緊要的日子,現在普拉米亞的定案變成了關乎整個國家體麵的事情。如果讓普拉米亞在檢察廳裡出了事兒,喜多結一郎在國民心中的形象肯定會大打折扣,而且也沒有辦法和上麵的人交代。

你知道喜多結一郎想要對普拉米亞下手,所以就反其道而行之。堂而皇之地把普拉米亞送到了檢察廳的麵前,這樣反而讓檢察廳的人不好下手。不管是普拉米亞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死亡,檢察廳多多少少都會因為看護不力而被問責。小久理,你這次打的是一場心理戰的官司啊。”

雲居久理笑笑。

眼角的餘光讓她瞥見了不遠處朝她行駛而來的一輛銀白色的高級轎車。

從車上走下來的人也讓雲居久理十分眼熟。

那個人走到雲居久理麵前停下,微微附身。

“雲居律師,長官想請您會麵閒談,不知道您有沒有這個時間呢?”

雲居久理看著那個人,彎彎嘴角:“當然有,總長助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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