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172:心中鬼(1 / 2)

鬆田陣平不知道喜多結一郎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話,他隻知道今天這位領導先生來的目的非常不單純。

“喜多總長,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呢。”鬆田陣平語氣平緩,大咧咧坐在喜多結一郎的麵前。

他們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張桌子,喜多結一郎的身後跟著他的幾個助理,就像保鏢一樣護在他的身後,手裡還拿著幾個很厚實的公文包,看起來是做了一些資料才會過來的。

那些資料都是和雲居久理有關的嗎……

所以這段時間雲居久理一直心事重重的事情,就是這樣嗎?

鬆田陣平做出了洗耳恭聽的表情,他坦然坐在喜多結一郎麵前的時候,雖然沒有做出特彆慵懶的動作,但是他的表情卻明顯表明出了對麵前這個人的懈怠。

跟在喜多結一郎身後的那幾個人麵色不悅,對鬆田陣平的這個態度非常不滿意。雖然在來的時候就聽說過警視廳搜查一課的鬆田警官性格有些難以相處,但沒想到在見到總長的時候還是這樣的態度。

但是喜多結一郎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身體微微後仰的時候朝著站在身後的助理示意了一下,那人從口袋裡拿出一遝資料攤在鬆田陣平的麵前。

他眼簾低垂的時候微微瞥了一眼,在上麵看到了雲居久理的名字和她曾經的部分資料。

這些資料在雲居久理從摩天輪之後住院失憶之後,他為了聯係到雲居久理的家人曾搜索過雲居久理的相關資料,但是當時搜到的內容有部分和此時此刻喜多結一郎提供的有一部分的出入。

其中就是四年前雲居蓮花寺被燒毀之後的調查筆記。

警視廳裡麵的調查筆記上麵顯示當時警方聯係到了雲居久理,並簡單做了一些筆錄,確定雲居久理當時有不在場證明之後就讓雲居久理離開了。

但是從檢察廳提供的信息來看,上麵顯示的內容卻是當時的警察並沒有聯係上雲居久理,隻是通過自己調查發現雲居久理當時在外地參加高考培訓營,所以自動排除了雲居久理的嫌疑。

隻是在檢察廳提供的線索裡麵還有一個,是當日雲居久理來返京都的車票。

從時間上來看,剛好就是雲居蓮花寺出事兒的前半個小時。

以新乾線位置到雲居蓮花寺的路程剛好就是半個小時。

可是這些信息在警視廳內都被抹除了。

這樣的事情,也就隻有警視廳的內部人員才能做到了。

除了那個時候已經在被警視廳辭退邊緣的梅澤一見之外,鬆田陣平想不到彆人。

從在地下的時候開始,鬆田陣平就看出了梅澤一見對雲居久理的態度很不一樣,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明了雲居久理和梅澤一見他們幾個人的關係也……

見鬆田陣平低眉審視著桌麵上資料的樣子,喜多結一郎笑了笑,語氣聽起來就像是一位溫柔的前輩在對著不爭氣的晚輩說教。

“鬆田警官,我們之前就在檢察廳見過。不是

在上次東京電視台爆丨炸,而是四年前你到檢察廳遞交材料的時候。那個時候你還不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而是警備隊的爆破班班長,我在來的時候看到了你因為這段時間表現出色所以會在下個月晉升為警部補的資料,真是要提前恭喜你了。”

鬆田陣平沒有說話。

喜多結一郎又笑了笑:“還有就是,聽說你是為了調查害死了萩原警官的罪犯,才自請調職到警視廳。我想這麼嫉惡如仇的你,是絕對不會允許罪犯在這個國家恣意妄行吧???[]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鬆田陣平厭煩的抬眸,他實在是不喜歡這種冠冕堂皇的客套話,讓他有一種麵對火烤的煩躁和怒氣。

“鬆田警官,你不用對我這麼警惕。我們都是這個國家的公務員,是這個國家的脊柱梁柱三廳之一裡的警察,也是為了這個國家正常運作的樞紐。我今天來到這裡想跟你說的原因就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前途光明的警察,我不希望你被一些小家子的情感捆綁蒙蔽。”

鬆田陣平明白了,這是來挑撥離間的。

他站起來,做出要離開的動作:“抱歉,警視廳的事太多了,我沒有時間在這裡聽您那一套,恕我失禮了告辭。”

喜多結一郎笑道:“果然是和傳聞中一樣的刺兒頭,不亞於四年前的梅澤一見。好吧,我也能理解你們年輕人的某種情感,可你不想要在事態發生到不可挽回的時候,把雲居律師拉回到你的身邊嗎?”

鬆田陣平止住了腳步。

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不能站住的,因為喜多結一郎已經看到了他的弱點。

可是雙腳像不受控製一樣,牢牢地禁錮在地無法動彈。

雲居久理。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道電流,穿過他的心臟,讓他的呼吸跟著放慢。

喜多結一郎從凳子上站起來,從身後的助理手中接過一根手撐杖,然後一點點走到鬆田陣平的麵前,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鬆田陣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一瘸一拐的雙腿。

他知道喜多結一郎的腿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雲居久理告訴過他。

“十年前我接見過一位來自美國的軍械研發師,他的手裡有很重要的情報材料。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美籍日本人,我認為他應該還有著思念故鄉的心情,希望他能夠回到日本為日本政府服務,可是卻被他拒絕了。不僅如此,他也拒絕為我們提供有用的情報和研發進度,這讓我大為惱火。在得到了防衛大臣的許可之下我邀約了那個人進行最後一次談判,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在身上攜帶炸彈。鬆田警官,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吧?”

鬆田陣平當然知道。

當年的事情被喜多結一郎這麼一說,聽起來更像是恐怖襲擊的行為。

雖然哈伊娜·喬恩已經改為美籍,但是作為土生土長的日本人,本來就是一件很難以割舍的事情。

站在日本的角度來看,希望哈伊娜·喬恩回國工作沒有錯;但是作為已經改為美籍並和美方

簽訂各方協議,領著美國人工資的哈伊娜·喬恩來說,也不能道德綁架他地強行要求回國。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當時前往和哈伊娜·喬恩談判的檢察廳目的是真的為了這個國家。

可是雲居久理的陳述並不是如此。

從她零零散散的幾次講述中給予的線索,是當時哈伊娜·喬恩其實帶了一份備份資料,原本是打算交給日本的,但是因為當時某方麵的溝通出現了問題,再或者是哈伊娜·喬恩從背奈雲墟那裡得知了檢察廳的真麵目後便拒絕把這份資料提供給檢察廳。

又因為知道檢察廳肯定不會放自己回美國,所以打算采取一個比較極端的方式,就是和當時的這夥人同歸於儘。

是什麼樣的東西需要當時的哈伊娜·喬恩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來換取呢?

鬆田陣平不知道,他隻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有一個原本不屬於這個國家的女孩留了下來。

她每天都在希望爸爸能夠來接她回去,可是在這樣的等待裡麵,日複一日地感受著等待的枯燥和絕望。

他想起了之前在神奈川神社的時候,裡麵的住持說她和他一個人是風箏、一個人是小船。這隻風箏不知道會飛到什麼地方去,那根草繩能否拴住他們。

喜多結一郎看到鬆田陣平不說話,也沒有給鬆田陣平多餘的思考時間,他今天是有備而來。所做的所有資料,都是經過檢察廳核實篩選之後的提純。

其中還包含了之前普拉米亞效命於他的時候,所說過的幾句隻言片語。

——“那個女律師很不尋常,她是我老師的女兒,沒道理在得知老師死亡之後什麼事都不做。”

是啊。

雲居久理是哈伊娜·喬恩的女兒。

怪不得喜多結一郎感覺自己第一次見到雲居久理的時候,她的那個眼神就讓自己倍感熟悉。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在某個人的身上吃虧。

就是她的父親。

在他的腿上留下了永遠都沒有辦法醫治的殘疾。

這樣的奇恥大辱,讓他記得刻骨銘心。而時隔了這麼多年之後,他的女兒也在觸檢察廳的黴頭。

這些年輕人之間的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