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檀香嫋嫋, 幾張素箋被隨手擺在雕花的梳妝台上,上麵還擺著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的首飾盒。
洛回雪一頭霧水的坐在繡凳上,她罵的正解氣, 詩音把她拉回來乾什麼?不會還是在心疼那給大老李吧。
“郡主,你能不能幫我尋一容身之處?”林詩音咬著嘴唇,這種類似討要的請求對於她來說要說出來並不容易。
不知想到了什麼, 林詩音的眸子裡又蘊滿了淚水,她語氣努力平靜, 卻依舊滿是心酸:“我父親死後,我就來投奔表哥, 本來以為能和他恩愛兩不疑, 卻沒想到卻落了今天這個結果。”
洛回雪仔細打量了一下林詩音,卻發現一些不同。
……就好像從自怨自艾的小可憐麻雀變成了驕傲的鶴鳥, 洛回雪遲疑的想。
林詩音輕輕開口:“如果我知道我還有後路,我絕不會任他們擺布的,我的父親,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啊。”
這一刻,她笑了,笑的溫婉大氣。
這個時代對女子太難了, 尤其是對父母皆亡, 自己還沒有一技之長的女子。洛回雪一切都明白了,為什麼林詩音會任彆人擺布,為什麼不反抗。
因為林詩音無依無靠, 猶如浮萍, 她手無縛雞之力, 她一個依靠都沒有, 她隻能寄人籬下。哪怕是那個世界, 已經那麼先進了,但是依然會有因為無奈而隻能對丈夫忍氣吞聲的女人,更不用說對女子約束更大的大辰了。
看著林詩音殷切的目光,洛回雪突然心思一動。那,如果她能自食其力,她不用依靠李尋歡活了……
“詩音,你願意追尋自己能掌握的未來嗎?”洛回雪認真的看著林詩音的眼睛,平靜道:“會很累,但是以後你的人生你自己說了算。”
林詩音一怔。
她看著逆光坐在繡凳上的小郡主,那位已經做到讓無數須眉失色的郡主正認真的看著自己,她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燙。
“我願意。”
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是的,她實在厭煩寄人籬下了,哪怕那個人是自己心愛的表哥,她不是任人交換的貨物,她是林詩音——將軍的女兒。
*
“好酒好酒!洛家酒館的酒還是……嗝!”
從酒館到李園的路上,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正踉蹌著往前走,時不時有人從他身邊經過,認出他的人大多紛紛搖頭,避開他。
“唉,李探花怎麼喝成那個樣子?”
“要我說,這李老爺昔日留下的基業怕是要敗壞嘍!”
李尋歡閉上了眼睛,他不是聽不見遠處故意壓低聲音的議論。隻是,大哥救了他的性命……他又怎能……
“好酒好酒!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哈!”
酒氣熏天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轉進了小巷,留下背後所有為他可惜的歎氣。
李尋歡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也隻有在這沒有人的孤僻小巷他才能哭一哭,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
“是誰?”李尋歡掙紮著大喝,他眼前一片黑暗,手裡摸著的暗器好像是——麻袋?
“直接揍,彆打臉。”
“知道了,就知道使喚本座,就這個家夥還用我們一起過來。殺雞焉用宰牛刀。”
東方不敗嘴裡抱怨著,虧他急急忙忙趕過來,結果就是讓他下黑手套個麻袋。
“閉嘴!”宮九冷冷道。
“你們!嘶!”
李尋歡被壓著無法逃脫,正想要開口,猝不及防卻被一拳打在了肚子上,後背結結實實地砸在磚牆上,劇烈的疼痛讓他腦子一暈,也來不及想那個熟悉的聲音到底是誰。
宮九麵色平靜,手下卻是狠辣,除了沒有用內力以為,他每一拳都是拳拳至肉,每一拳落下都能聽到李尋歡的痛呼。
“嗤”
東方不敗挑挑眉毛,不屑一顧,手下卻好像爭勝一樣有加了幾分力氣,他也是挑著肉多的地方下手。聽著被這個罩了麻袋的可憐鬼比剛才更大聲的痛呼,東方不敗滿意地眯起了眼。
到底是誰,敢這麼對我!
李尋歡疼的嘶嘶氣,被罩在麻袋下的一張俊臉青筋暴起,顯得十分狼狽。他用儘全力掙紮,心下卻越來越涼,他年紀雖不大,一手“小李飛刀”卻早已聞名天下。
可是,他用儘全力掙紮,按著他的兩隻手卻想精鐵一樣紋絲不動。
“唔——”他的掙紮唯一換來了就是又一頓毒打……
“往邊上挪挪,我也來,我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