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彌漫, 集裡外的一個小山頭上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趴著看了許久的地上這兩個帳篷,期間多次想要向前, 卻又最終退了回去。
“可不能讓黃老邪看見我……”原來是個老叫花子,老乞丐嘴裡喃喃自語,眼看著天漸漸亮了, 又不甘心的看了幾眼帳篷, 最後還是揪著自己打結的胡子消失在小山後麵。
【宿主,洪七公出現了, 正好黃藥師也在這兒, 不如我們促成讓他們見一麵?】
洛回雪窩在帳篷裡,腮邊鼓鼓的像一隻小倉鼠一樣,正趴在被子裡吃東西,聞言倒是頗有幾分打趣:
“喲,這次怎麼還提醒我呢?之前想見你地圖你不是不肯的嗎。”這家夥, 從前日她說要把積分拿來給它升級空間以後,就變了個統一樣格外積極。
說完這句,洛回雪站起來,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算了, 閒著也是閒著, 有熱鬨看到也不錯。”自從她和黃藥師一起走以後,洛回雪的膽子又大了起來,狐假虎威, 有黃老邪在她洛回雪還有什麼好怕的?
另一個帳篷中,盤膝而坐的青衣男人突然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眸, 嘴角掛上一抹笑意:“有什麼事找我?無利不起早, 可是少見你這麼早就起來找我。”
話音剛落, 黃藥師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帳篷外探進來,見他看著還好像羞澀一樣的笑了笑。
這小丫頭,分明是個肆意妄為的性子,卻偏偏每天裝著副乖巧模樣騙人,黃藥師搖了搖頭,眼裡的笑意不減。
“藥師,你有一位故人就在周圍哦。”
洛回雪頗為無奈,藥師這兩個字她總覺得有些古怪,她稱呼郭靖伯父,本來按照輩分該叫黃藥師爺爺的,叫一句黃叔就已經竄輩分了。但是偏偏黃藥師覺得兩個人以平輩交友,自然要互稱姓名。
行吧,反正吃虧的又不是她。
黃藥師倒是驚奇了一下,他的故人有不少,但是要說連洛回雪都知道的。
“是老乞丐?還是老頑童?”黃藥師思付一下,迅速確定了兩個人名。世人皆知他的東邪名號,他並列的其他幾人自然都和他是故知,隻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能遇到的也隻可能是老乞丐或者老頑童了。
洛回雪笑咪咪的,絲毫瞧不出來她裝了一肚子的壞水:“是北丐,就在幾裡外的那座小山後麵。”送上門的江湖值不要白不要。
“哦?”黃藥師挑挑眉毛,又讚歎的看了洛回雪一眼,在洪七公特意收斂氣息的情況下,連他都絲毫沒有感覺到洪七公在周圍,沒想到自己的小友居然能這麼準確的找到老乞丐的位置。
他倒也不好奇洛回雪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行走江湖,誰能沒點兒秘密呢。
“阿嚏!誰惦記我老頭子……”
洪七公躺在草叢裡,也不在意身上幾隻爬來爬去的蟲子,仰麵朝天,頗有以天為廬地為床的自在。
“老乞丐,幾年不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躺在草叢裡的邋遢花子動作驟然一停,最後一個翻身跳起來,大驚小怪道:“黃老邪,你是怎麼發現老頭子的?”
黃藥師卻隻是輕輕看了他一眼,並不答話,忽而眼神淩厲。右掌微晃,右手二指已點向他麵門,正是東邪的看家本事,彈指神通。
洪七公來不及再想其他,腳下用力抓地,身體急閃,險而又險的躲過黃藥師的這一招。
被躲過去了以後,黃藥師麵色不變,化指為掌,飄飄然如落英繽紛,一是他的成名絕技之一,落英神劍掌。
洪七公不敢托大,一招“亢龍有悔”迎了上去。不過幾十息功夫,二人已經過了上百招。
百招以後,黃藥師卻突然收了攻勢,向後躍了十丈,眼神上下掃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洪七公。隨後臉上竟有幾分難掩的悲傷:“老乞丐,你是不是活不了幾年了?”
洪七公苦笑一聲:“果然瞞不過你個黃老邪。”
後又長歎一聲:“豈止是我,頭兩個月我也見過老毒物,他現在瘋瘋癲癲的,眼見也活不了幾年啦。說來慚愧,我和老毒物年紀既大,腦子也好使,卻是比不上你這個年輕人,也比不上周伯通那個老頑童。”
說罷竟也有幾分感慨,昔日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和中神通,如今死的死瘋的瘋。隨即洪七公又搖搖頭,沒什麼意思啦,他們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黃藥師背著手,抿著唇,他性子向來孤僻,朋友就那麼幾個,老乞丐勉強算一個,如今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洪老先生,我們要去襄陽瞧瞧郭靖郭大俠和黃蓉伯母,你若是無事到不如一起去看看,郭大俠可是時常念叨你呢。”洛回雪見氣氛凝重,所幸乾脆向前踏一步,主動對著洪七公開口邀請。
洪七公撓撓脖子,好奇開口問道:“小丫頭,你是叫這黃老邪爹呀?還是叫他外公呢?”
黃藥師麵色一沉:“老乞丐,你這是什麼意思。”
“嘿嘿,能讓你這麼寵溺的,這麼多年可就隻有一個黃蓉。我這不以為這小丫頭,要不然是你後來又生的小女兒,要不然就是黃蓉那妮子的女兒嘛。”洪七公尷尬地笑了笑,隻不過看黃老邪這樣的怕是既不是女兒也不是外孫女。
“好嘛好嘛,老乞丐就跟著你們去看看當年那個小子現在是是什麼模樣……”洪七公摸著鼻子,訕訕地跟在二人後麵。
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洪七公一改懶散模樣,端正的坐在一塊石頭上,兩隻眼睛跟著洛回雪移來移去。
等了半響,洪七公看著自己手裡的兩塊乾巴巴的餅,忍不住出聲問道:“小丫頭,你不會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