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回雪騎著馬走在前往郊外大營的小路上一邊走還一邊吩咐著:“讓陳將軍去把鎮西營給調過來,把火器營的所有火器都給我送到北邊。”
她身後跟著一個侍衛正一邊騎著馬一邊是不住的點頭。
整整十六年了,洛回雪隻要一想到十六這個數字就覺得心裡亢奮。這麼多年的發展,終於讓本來積貧積弱的末代王朝又重新走向繁盛。
“嗖”
一隻箭悄無聲息地從暗處射出來,冰冷的箭頭上還帶著一抹不祥的暗綠色。
洛回雪騎在馬上心裡突然警惕一起,下意識的從馬上狼狽地翻到馬下。冷箭直直的射向馬上原本應該是洛回雪胸膛的地方。
“嘶”
洛回雪看見冰冷的箭頭落在地上,周圍的土地被腐蝕出一個淺淺的小坑,不由暗嘶了一口冷氣。隻是她眼裡的後排隻出現了一些,隨後就變成了堅決。
“所有人聽令不管是死是活,把這個叛徒給我捉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洛回雪冷喝。
幾道身穿普通百姓麻布衣服的人影,忽然從四周射了出來。手中十八般武藝各不相同,卻每個都有著江湖一流高手的功力。
這樣的。天羅地網,怕是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但是如何學學並不高興,他似乎不以為性刺激性的刺激,就要被抓住而感到高興,相反她的臉上滿是疲憊。
不過半個時辰一道穿著灰色麻衣的人影就被壓了上來。
洛回雪站在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前靜靜的看著他。男人被另一個人強迫地抬著頭,他的眼睛裡一開始滿是憤恨。洛回雪不說話,隻是靜靜的和他對視,過了許久,男人忽然眼睛裡出現了愧疚,麵色掙紮羞愧。
“原來你居然也知道羞愧。”洛回雪長歎一口氣。
“洛風,我待你不薄啊。”洛回雪突然累了,一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暗衛,一個她願意托付生命的夥伴,卻因為既荒唐又可笑的原因,背叛了自己,把自己拱手送給敵國。
洛風臉漲的通紅,似乎想要為自己辯解:“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要的不是權力和金銀,玲子那麼可憐,你卻還是要殺了她……”他說話有氣無力,似乎隻是想要安慰自己罷了。
“她可憐,她可憐的話,那我大辰的百姓豈不是更可憐。多麼諷刺啊,二十五年前雙雙死於北蠻人之手的那對夫婦一定想不到二十五年後他們拚了命保護下來的親生兒子,居然為了北蠻的公主要死要活。”洛回雪臉上隻剩嘲諷。
她心裡也許是該生氣的,被自己視作親密同伴的人背叛又怎麼能憤怒呢?但是她心裡現在卻全然隻覺得可笑。
在抓住洛風之前,她想過很多種報複的方法。甚至在她在北蠻逃亡的那幾天裡,她恨不得一回來就抓住這個叛徒,把他碎屍萬段,但是現在這個叛徒就在他身前,她反而覺得毫無趣味。
“算了,多說無用。”洛回雪衝著身後的侍衛擺擺手。兩個侍衛會意的把狼狽的跪在地上的男人拖了下去。她現在倒不覺得有多痛恨,隻是覺得有些可惜。
那個會在陸小鳳麵前誇誇其談顯擺著他家小姐豐功偉績的少年終究留在了那個夏天。或許等到十年以後她再想起這個人的時候,記得的不是拉弓搭箭射向自己的叛徒,而依舊是那個擠眉弄眼衝她撒嬌偷懶的少年。
洛回雪滿麵疲憊地倚在的男人肩膀上,懶得動彈乾脆直接雙手掛在傅紅雪脖子上。兩個人心有靈犀傅紅雪不用問也知道該怎麼做,他微微蹲下身子,然後攬住洛回雪的腿,背著洛回雪,避開所有人慢悠悠地走著。
“世界上總有人這樣……”洛回雪把頭埋在傅紅雪的脖頸處,小聲地嘀咕著,似乎是抱怨又似乎顯得很無奈。
“我明明那麼累了,還是總會有這些事情來煩我。最多再有一年,這些時間我就不乾了。”
洛回雪心裡憧憬著:“等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去江南,在那裡我有個朋友,他特彆擅長享受,我們可以去那裡蹭他泡的茶。彆看他眼睛不好用,但是他活的可比比我要通透多了。”
“然後等到夏天的時候我們就出海,有一個很有趣的人,他種了滿滿一島的桃花……”
傅紅雪隻是靜靜的聽著,安穩的提供著足夠堅實的臂膀給洛回雪依靠。小姑娘的聲音越來越弱,傅紅雪放慢了步伐,也不回去,隻是靜靜地背著小姑娘轉著圈——感謝這麼多年每天堅持不懈地揮刀,他完全可以背著雪兒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