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常千玉剛回來, 就見三大爺攙著五爺爺往這邊來, 後麵還跟著兩個年長的大爺。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幾個人竟然聚到了一起。
“庭義媳婦你大大在不?”三大爺先開口問道。
“旁邊院子裡的吧。”
陳父現在對牛圈的那十幾頭牛很上心,地裡也不咋去了, 有空就往牛圈跑,天天盯著那些牛看。剛下來的三個小牛犢更是看得跟寶貝似的, 一本書都要翻爛了,才辨認出實犢什麼樣兒, 毛牛什麼樣兒的。
當時陳父還指著兩個實犢說,他要學著給牛配種, 毛牛就養肥了賣牛肉。還讓常千玉給他從縣裡買了不少養殖類的書, 儼然要往技術員方向發展。
常千玉見他這樣上心, 沒少往縣裡獸醫站跑, 問人家技術員有啥有用的資料啥的不。
陳母牽著小準的手在一邊翻白眼, 不斷嘀咕著說他瘋了。
“五爺爺、大爺,你們先進屋坐,我去看看大大在不。”常千玉引著幾個人進屋, 放好凳子, 給幾個人又一人倒了一碗糖水才往旁邊去。
不出常千玉所料, 陳父果然在牛圈那邊。
“大大, 五爺爺、三大爺他們來找你,你快回家去看看吧,現在都在家裡等著呢。”
陳父收回摸牛犢子的手,隨意的在破衣服上擦了擦, 站起身問道:“說了因為啥事兒不?”
“沒有。”常千玉想了想又補充道,“英金大爺、英木大爺也一起來了。”
“英金大爺也來了?”陳父詫異。
說起來他們家和英金大爺、英木大爺家關係也不遠,陳爺爺和大爺爺五爺爺是同胞兄弟,大爺爺就是三大爺的大大,三大爺是他們堂大爺。而他們和英金大爺一家子關係更遠了一步。簡單來說就是,陳父和三大爺一個爺爺,和英金大爺、英木大爺他們一個老爺爺的。
平常陳父也是和三大爺走的近,和陳英金他們遠一些,看起來已經隱隱有兩家子的樣子。上次陳母和四軍媳婦吵架,陳英木家也沒有人出麵就說明了問題。陳大嫂還和常千玉叨叨呢,說四軍媳婦跟堂嬸子乾起來了,陳英木這個當老子的也不管管。過去了那麼久了連個屁都沒放。
不過這還真是冤枉陳英木,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咋也不能讓兒子、兒媳婦跟他嬸子對著乾啊。
這次他們也跟著來了,那估計得是整個老陳家的事了。陳父提腳往家裡走,常千玉落在後麵關門,她一個小輩,還是新結婚沒兩年的小輩,霸在那裡聽不好。反正最後陳父都會說,也不差早一會兒晚一會兒的。
果然,吃完飯的時候陳父就說起了今天的事。
“西省陳家那邊來信,三哥他們想著和西城那邊有幾十年沒聯係了,兩邊的人丁啥的都不清楚,兩三輩的都沒上過家譜了,五叔的意思是趁著這個機會把家譜給續上。”
他們這一片的人,大多都是從西省那邊遷過來的,好幾百年了。就連幾歲的小孩子都知道,他們的老疙瘩,在西省大槐樹下。
原先的時候隔上幾年,也會去一封信。後來政策嚴了,慢慢的和那邊也斷了聯係。就這就這兩年的時間才開始,又聯係上了。
西省那邊這次來信,也是說修繕家祠的事。西省那邊煤炭資源豐富,借此發了不少人。這次休假辭的錢,就是那些發了家的人提供的。
那邊的意思是借著這次機會,正好把沒有入家譜的人給續上去。之前最後一次和他們聯係,還是五爺爺他們這一輩的給寫上家譜。
“他們是想讓你去。”陳母問。
家裡這老多的事兒呢,可離不得陳父,喂牛擠奶啥的,哪一樣不得陳父來乾,他要是出去了,他倒是清閒了,家裡可就亂套了。陳母心裡老大不願意。
“也沒說呢。”陳父涼涼的瞥了陳母一眼。“就開個頭,啥都沒定的,你急個啥又不讓你去。”
陳父一句話,把陳母氣得不輕。陳母拿起筷子給小準夾了一大筷子的肉,“快點,吃肉,多吃肉才能長個兒!”
小準抿嘴笑著偷看了常千玉一役,見她沒注意,趕緊拿起勺子往嘴裡送肉片。
小準有些挑食,隻愛吃葷的,之前還好一些,家裡十天半個月都吃不上一次肉。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不說頓頓有肉,那也不缺好的,孩子這毛病就暴露出來。這段時間常千玉一直糾正著他。
常千玉正準備說的,陳母又夾了一大筷子,放到了她碗裡,“千玉塊吃,自己不吃省出來給人家,人家還不領情,那才叫傻呢!”陳母話是對常千玉說的,可眼卻一直斜著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