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車庫裡似乎都順著這一陣急速奔跑產生了些許騷亂。帶著墨鏡的金發男子依然站在原地,手裡還放著好幾張宗祁剛剛塞過來的五十英鎊鈔票,望著黑發青年消失在儘頭的身影,內心難得的感受到了“”的無言情緒。
剛剛在這位小拉美爾先生掀起上身的衛衣時,拉斐爾透過墨鏡,驚鴻一瞥,恰好看到那纖細又瓷白的腰身。再想想追他而去的那些個個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對比如此鮮明。
倫敦的治安可稱不上有多好,不然在bbc著名三集片裡夏洛克福爾摩斯也不會對蘇格蘭場極儘嘲諷。但這裡也不是肆意妄為的地界,敢於對拉美爾家族出手的——
多半就是那些追尋著聖物而來的蠢貨吧。讓他猜猜,是最先得到消息之一的教廷,還是擁有磅礴野心的某個中東組織?
拉斐爾站在原地,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往上拉起科尼賽克的車門,按下啟動鍵。
這輛頂級轎車發出一陣平滑的聲浪,穩穩的從塞爾福裡奇百貨的地下停車場駛了出去。
不論是誰,他對此毫無興趣。
預言已經闡明,聖物最終隻有毀滅的宿命。
宗祁的反應很快,開溜的很及時,一拐就往消防通道裡跑,一步連跨三級台階,像隻猴子般飛快的往上竄。
“快走!”
“追啊!彆讓他逃了!”
偏偏這裡又是地下三層,宗祁剛跑到地下一層的時候就聽到下方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跑步聲,伴隨著嘈雜的吵鬨聲,從樓梯狹窄的過道間傳來,震的極遠。
消防通道的燈光本來就昏暗,過道之間預留的空間也不算大,頗有一種大逃殺的驚險錯覺。
他忽然停下腳步,一邊從口袋裡掏出iphone,一邊屏息凝神,足尖點地,放輕自己腳步聲的同時靈敏的豎起耳朵,通過雜亂的腳步聲分辨追兵的多少。
一、二五。
五個,大概是。
得想辦法引走幾個才是。
宗祁這麼想著,越發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聲,在經過一樓商場出口的時候大力將門拉開,再重重的將消防門一摔,營造出自己從一樓逃到百貨商城的假象。
實際上做完這一切後他腳步不停,借著震門聲直接竄到一樓和二樓的交界處,放輕呼吸後退幾步,借著陰影的掩蓋,將自己埋在黑暗裡,安靜的觀察著下方消防出口的動向。
“大哥!那小子從這裡跑了!”
“糟了,這外麵是那個什麼百貨商場,萬一他溜到牛津街去豈不是泥鰍入海,怎麼抓都抓不到了?!”
“慌什麼!”另外一道聲音響起,“手上不是都有定位聯絡器嗎,都給我小心點,雖然蘇格蘭場不行,但好歹還是倫敦,彆鬨大了。”
一群人說話聲斷斷續續,打開消防門後五個人迅速從塞爾福裡奇百貨的一樓出去,伴隨著“哐當——”一聲後,幽暗的消防通道裡終於重新恢複了寂靜。
這群人都操著一口阿富汗土語多半和上輩子劫機他的人是同一夥的。
宗祁上輩子從這群人手中逃出來都差點沒脫一層皮,更彆說弄到什麼情報了,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阿富汗不過是他們的中轉站點。他們選中阿富汗是因為那裡是一片無法之地,方便後續的轉手和其他各種操作,而負責劫機的人也不歸屬於任何一個組織,他們是歸屬於暗網的國際傭兵,擁有無數個假身份,隻認錢辦事,流竄在美洲歐洲澳洲的各個角落。
如果宗祁那時候沒有在阿富汗逃出去的話,估計會被送到耶路撒冷去。
想到上輩子那些劫機的人,宗祁的眉眼間有些陰翳。
聽他們的語氣,明顯還是對倫敦有所顧忌,不然也不會等到上輩子自己上了飛機後才動手劫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肯定帶了槍,不過卻礙於這是鬨市區而不敢大肆動用。
隻可惜,這輩子在他們眼中的目標,早就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少爺了。
獵物和獵人的身份,早就發生了轉換!
宗祁斂了斂心神,他抽出匕首,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褲腿上的反光帶徒手拆下來。
其實他本來是下意識是想把褲子脫下來的,隻可惜他除了七分褲內裡隻有一條小內褲,脫到一半生生終止了自己不理智的行為。
沒辦法,上輩子遺留下來的慣性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