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四射裡,司徒芙蓉喜極而泣:“是基地的遠程攻擊!他們發現了,爸爸一定會救我的!”
江濱呼吸急促,一雙眼血紅,他死死盯著頭頂接而連三飛過的導.彈,小車被爆破的氣浪震得不斷顫動。
相比態度古怪的江濱,司徒芙蓉的喜悅是發自內心的,她哭叫著:“嗚嗚,小易孫強他們沒有白死,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回去的,爸爸……”
哭了一會,忽然感覺江濱滲人的目光盯緊了自己。
她後背發麻:“江大哥,你要乾什麼?”
江濱好像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他自言自語,語氣古怪:“長官,不是我、不是我不救他們,是他們自己死的!沒錯,我們一路和喪屍戰鬥,是他們運氣不好,全隊隻有我自己逃了出來……隻有我!”
司徒芙蓉胳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她顫抖著不斷往後退去。
這男人,不管怎麼看他都是精神出問題了。
“你彆過來,我爸爸是基地負責人,啊啊啊!”
這時候江濱忽然探身,狠狠一腳踹在她肚子上,司徒芙蓉痛呼一聲,從車門跌了出去。
女人的尖叫聲很快消失在身後,生死不知。
江濱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執著地基地的方向,那片建築已經隱約可見:“快了、快了……”
而在接連發射五枚導彈擊殺喪屍之後,昌平基地已經進入了全員備戰狀態。
遠程攻擊隻能消滅大部分普通喪屍,因為目標數量太多,總有一部分能躲過攻擊。
火炮還在不斷發射,而在距離基地幾公裡的地方,火係異能者燃燒起高高的火圈,土係異能者升起一道道長滿荊刺的土牆,他們還挖出一排排壕溝,在裡麵填入鋒利的土刺。
眾人想儘辦法消耗喪屍潮的衝擊力,那些能通過重重阻礙接近基地大門的,才是他們最後的敵手。
在短時間內壘起來的掩體後麵,所有戰鬥人員都全副武裝等候在那裡,汗珠順著他們軍帽下的發線滾落,手指一動不動卡著扳機。
一名哨兵手持望遠鏡,忽然看到輛陌生的紅色小轎車呼嘯而過,飛速繞開陷阱往更遠處駛去,他們來不及細究開車的是誰,後麵追著的喪屍大軍已經近在咫尺。
“目標靠近,近攻準備,一次發射――”
一排燃燒.彈煙花一樣炸開,從爆炸圈裡衝出來許多喪屍,有的沒了半條胳膊,有的身上還燒著火焰,它們張牙舞爪前進,目標正是前方人口眾多的基地。
吳天已經持槍準備衝上前線了:“大部分普通喪屍我們來搞定,你們一定要防住衝出轟炸圈的奇行種!”
貝桃默默將手裡的槍上膛,和眾多異能者站在一起,而最為大範圍殺傷力的主力,魏盛銘和吳天正往最前線趕去。
走了兩步,他忽然回頭。
貝桃朝他笑了笑,比了個放心的手勢,然後他就仿佛打了一劑強心針,扭頭往前去了。
戰場一向是殘酷的,這不是基地第一次麵臨喪屍潮入侵,隻不過上一回打頭的隻有一隻奇行種,現在卻有十隻。
每個人都瘋狂投入作戰,貝桃站在掩體後頭,沉默著持槍瞄準。
遠處有駭人的龍卷風升騰,裡頭伴著灼目的火焰,將無數喪屍絞上升天。巨大的龍卷風無視一切對手,風卷殘雲一般掃蕩戰場,大部分普通喪屍就永遠止步於此了。
時不時有漏網之魚衝過密集的人群,她一槍一個精準爆頭。
身邊是兩名年紀很輕的聽覺強化異能者,他們幾乎沒什麼攻擊力,隻能一味持槍掃射,眼睛都殺紅了。
“混蛋――”
“老子跟你們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貝桃甚至打空了兩個彈夾,基地大門口仍有源源不斷的喪屍往裡麵衝。地上已經躺了不少負傷的戰士,她咬咬牙打算衝上去支援。
一麵土牆轟然倒塌,從後頭爬出一頭被打斷了肩膀的喪屍,它跌跌撞撞衝出包圍圈,歪斜灰眼發現了貝桃,那腐臭的大嘴大張著朝她咬來。
電光火石之間,她快速彎腰避過,隨後大力一揮手裡的長.槍,槍托卡在喪屍牙關間,讓那玩意隻能發出“咯咯”的咬合音。
趁著這個間隙,貝桃一把抽出背後的西瓜刀,哢一下給它抹了脖子。
黑血濺了一身,她毫不在意地擦擦,快步往前方跑去。
戰場上,士兵們軍綠色的製服染了臟汙,哪裡有人倒下哪裡就有人站起來,這就是華夏精神的堅韌不屈。
在那些纏鬥作戰的身影裡偶爾夾雜著幾個白色衣服的。
一名小護士臉上沾著血跡,雙手緊緊捂著一名年輕士兵的胸口:“你撐住啊,不要閉眼!馬上就能得救了,馬上……”
血液從她指尖滲出,小戰士年輕的麵龐蒼白,瞳孔漸漸失去焦距。
正痛哭著,一隻手忽然覆蓋在她手背上,小護士一驚:“貝姐!”
貝桃手腳麻利地翻出急救包裡的紗布:“這裡我來,你去後麵。”
“是!”小護士抹著淚跑走。
貝桃十分冷靜,她均勻地將異能覆蓋在士兵胸前猙獰的傷處,薄薄一層,止住斷裂的血管,不斷給肌肉帶來生機。
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貝桃臉色發白。她隻是一名2級異能者,治愈係異能儲量微薄,她每天其實最多治療五個重傷患者,可今天沒有辦法了。
能力需要用在需要的地方。
望著身邊難以計數的傷員,她一次又一次地逼迫自己,擠壓潛能。
在更靠近第一作戰區的地方,普通喪屍已經差不多被消滅乾淨,剩下的多是具有能力的奇行種。
它們有的可以放射雷電,有的可以召喚水龍,有的力量無比蠻橫,人們應對得很吃力。
魏盛銘周身已經全被狂風覆蓋,獨自衝在最前,仿佛變成一個行走的龍卷風。
然而吃過他的苦頭,奇行種們仿佛有意識一般主動避開他,往薄弱的地方奔去。
“小心電擊!水係能力者不要過來!”
“這裡需要支援――”
不知道有多少戰士因此倒下,吳天滿臉都是血汙和黑泥,他單手抱著個受重傷的士兵,吃力地往掩體後拖。
“受傷的都到後麵去,不要不怕死的往前衝了!醫生、醫生!把傷員全都搬到安全區――”
他的聲音混在各種爆破和槍響裡,變得支離破碎。
就在這時,所有人的通訊器裡都響起哨兵清晰的報告。
“後方發現一頭變異種,白色、長尾!目前位置在黃色房子屋頂――它轉移了!”
“目標速度很快,它似乎可以極限跳躍!”
所有人一震,這個消息對於已經精疲力儘的基地軍隊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儘管如此,受了傷的士兵依然咬牙用繃帶裹住自己滿是血跡的手臂;異能耗儘的隊員依然手持長/槍,啞著嗓子衝向前方。
有人在指揮:“用火力包圍住,剩下多少穿/甲彈全部――”
隻是話音還未落,那抹白色的身影就撞翻無數士兵,無視一切彈藥攻擊,像閃電一樣往大門內側的第二戰場衝去。
第二戰場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支援類異能者,還有許多醫護人員。
吳天聲嘶力竭:“危險――”
仿佛冥冥中感覺到什麼,魏盛銘猛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