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5章(2 / 2)

一秒後,端木馨似乎想起來自己到底在乾什麼,猛地捂住眼。

“大師兄,我下次給你用極寒冰絲做道袍,這樣就不怕被燒了,還十分涼快!”

白溯低聲笑:“好。”

二人回到小屋內,白溯用清潔術弄乾身體,端木馨站在他身後,用木梳一下下梳理著而前人的長發。

白溯不在意外物,過去束發的隻是一根毫無靈氣的發帶,用了這麼多年變得陳舊褪色,現在換成了她做的青竹簪,襯得更加容顏俊朗。

“師兄,這個琳琅洞府是我們的小秘密,我誰也不告訴。”

他笑:“就和小時候你埋在樹下的酒壇一樣?”

“你還記得。”

“事關於你,我都記得。”

端木馨沉溺在自家師兄給予的溫柔包容中,這才把正事想起來。

聽她說了關於童孝隨身老爺爺的事,白溯沉吟片刻:“離火千機盤我有聽聞,對於魂體確為聖物,一名上古修士隕落後藏於此內千年,也有可能。看來最近魔修頻繁出現就是在尋此物,我們必須找到方法和他們溝通。”

端木馨道:“我懷疑東徐秘境裡有連通魔界的辦法,可我們怎麼找到呢?早知道之前在宗門就應該把童孝抓住。”

“你不是他身邊化神修士的對手,先彆管這些,去修煉吧,我在外給你護法。”白溯摸摸她的頭。

端木馨來到二樓的臥室,於中央蒲團上盤膝坐下,靈藥入腹後化為暖暖的熱力,浸入四肢百骸。

空蟬真葉之所以被稱為打破心境的良藥,眾人求而不得,是因為其有獨特藥效,可以見真心。

那些人生軌跡中走過的,切身經曆過,卻被忘卻的事情。

端木馨感覺自己的記憶在被外力回溯,她看到剛剛築基的自己心比天高,非要下界去除妖;也看到他們剛拜師時,自己因為嫌棄水竹峰清冷,半夜不睡覺纏著大師兄講故事。

她的視線飄的很高很高,然後而前出現一頂小茅屋,這麼多年都沒有變樣子,不管她闖了什麼禍,惹了什麼人,這茅屋一直就在這裡。

端木馨鬼使神差飄進去,進案幾前坐著一人正在寫字。

烏黑的發,琥珀色的眼眸,還有那身多年未變的樸素道袍,竟然是十幾歲時的白溯。

“大師兄。”她喊了兩聲,白溯沒有聽見,低著頭十分認真。

她饒有興趣地繞著他轉了幾圈,少年白溯身板還未張開,帶著少年人的青澀,過去她年紀小從未認真看過他,現在瞅瞅,大師兄的周密賢惠真是從小就有。

一陣風吹來,白溯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起身走出屋外。神念狀態的端木馨看著他落在案上的紙,目光被吸引住了。

“三月二十日,晴朗。

師妹說紫花草美麗,她要種在小院外,等著看連綿成片的花海。

吾幫師妹種下。

第二日,紫花草被溫鈺的寵物羊吃儘,師妹大哭。

十二月三十日,月圓。

釀了楊梅酒,師妹飲一杯,醉後胡言亂語。

師妹說大師兄賢惠,將來想娶我。

吾記下了。

七月九日,小雨。

吾於竹林練劍,師妹腳滑摔傷,幸而未有大礙,吾背其下山。

師妹相比上月重了些。

八月十五中秋

師姐從溫鈺處偷來一壇酒,埋於老槐樹下

師妹說什麼都是對的。”

……

端木馨醒來的時候,琳琅洞府裡的天已經黑了。一輪人造明月懸掛在天空,柔柔地散發太陰靈力。

她看到有一個人在草原上練劍,一人、一劍、一輪月。

劍招是反應人內心的鏡子,他們相伴那麼多年,大師兄的劍一直都是溫柔守護的力量,她太熟悉了,他似乎從來不會多說話,似乎永遠甘於寂寞。

白溯人生最重要的事,似乎除了劍,就是她。

他的偏愛一直那麼明顯,他雖然待人溫和有禮,卻從來不會容許其他人進入水竹峰洞府,一切的例外都是隻有她一個人。

大師兄的愛平靜得像湖泊,似乎早已融入了她生活的點點滴滴裡。

“哢”端木馨桎梏多年的心境關倏地碎裂,她忽然感覺豁然開朗,童孝算什麼東西!她要抓住眼前人。

物外光陰元自得,人間生滅有誰窮。

百年大小榮枯事,過眼渾如一夢中。

修士本來就是順應本心,大道三千,她有勇氣而對各種秘境和挑戰,就算和萬人為敵也不在乎,可她根本無法想象沒有大師兄的未來。

一想到什刹羅海的慘狀她就心如刀絞。

她不要那樣的事情發生,她要把大師兄妥帖收好。

白溯收了劍招,忽然感到身後一陣熟悉的氣息掠來,速度極快,但因為他知道是端木馨,所以完全沒有防備。

女子就這樣直接撞入了他懷裡,像一陣清香的風。

多少年前,她就是這樣撞進了他的心裡,沒有一絲絲反抗。

“馨兒?……唔。”

白溯猝不及防被人摟住脖子,一道柔軟的觸感襲來,二人嘴唇相碰。

寂靜黑夜裡,隻有頭頂的月亮徐徐發亮,照亮底下糾纏擁吻的戀人。

白溯艱難克製住自己,握著她的肩膀拉開距離,呼吸已經亂了。

“馨兒,你入了幻境?”他急急問。

端木馨想捶他的心都有了,她踮起腳,雙手捧著他的臉。

“是啊是啊,我入了心魔幻境,我隻想和眼前人一親芳澤。”這樣孟浪的話她從未說過,剛出口,自己耳根先紅了。

白溯握住她的手,將人拉進懷裡:“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端木馨又羞又惱,她還想賭氣說兩句,瞥見男人認真的表情,一瞬間又心生憐惜。

“你是白溯,我的大師兄。”

綿綿情意都在眼神中流淌,端木馨還想說什麼,已被他一個吻堵回了口中。她雙手抵著白溯熾熱的胸膛,身體軟成一汪水。

此刻冰寒和烈焰碰撞。

而唇齒間的親吻卻纏綿繾綣,吐息間,如遇芬芳,幽蘭芝香。

一吻畢,連草原上的野花都徐徐綻放,白溯低頭看她,眸子星星點點。他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下巴,仿佛要將她的模樣牢牢刻在心裡。

端木馨含羞帶怯,將腦袋埋在他胸口不肯抬頭。

白溯雙臂又收緊了一點,俯首在她耳邊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大道有多遠,我都陪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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