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太陽還沒升起,天空呈現青色,何高穗就站在高高的蘆葦地裡左顧右盼。
她著急著,沒想到好說歹說,一邊周誌平是個硬骨頭,死守著規矩,怎麼樣也要給林寶珠負責。她一去周家他不是在院子裡挑柴劈柴,就是在地裡乾活,一時間竟然沒法找到時間和他說上一句話。
何高穗心裡埋怨,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他前世也是,讓他幫忙看著點她的生意,他就是不肯,說什麼風險大,國家不允許,不給她做這個。
同時林寶珠也是難啃的,她不在田裡工作,被安排到瓜田裡乾活了。林寶珠這人也是一個犟脾氣,看到她一提退婚就不想說話了,不然就是轉過去不理她,然後要走。她一轉身,渾身裡帶著種生人勿近的倨傲,看上去難以靠近。
好說歹說,撅起小嘴就是那麼一句:“女子不退婚,我不乾丟名聲的事兒。你要是退婚,讓周家來和我娘說。”
何高穗差點以為她是活在清朝的人,一談起婚姻就張口閉口名聲,父母。說多了還立馬要跑,一副她要吃人的樣子。
草地裡傳來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音。
一個渾身邋遢的男人走到她麵前,嘴角掛著猥瑣的笑。
“怎麼,何家大妹子。這麼一大早把我叫過來,是想乾什麼呀。”
王二狗笑眯眯地湊近何高穗,眼神色色地掃視著她,手摸上她的肩膀。
“你給我走遠點!”王二狗走近一看,才發現何高穗手裡拿著一把割豬草的鐮刀,他才訕訕地後退了一步。
“我要你去找林寶珠,毀了她。”說這話的時候,何高穗的眼睛裡帶著一絲憤恨和勢在必得。
王二狗知道林寶珠,畢竟是十裡八鄉有名的美人,但是又懶又饞脾氣大也是出了名的。曾經林家和賀家吵架時,林婆子和賀婆子直接在村口打架,他也在場看熱鬨。林寶珠在旁邊幸災樂禍,和賀家媳婦對罵,嘴皮子利索,得到了潑辣聞名的林婆子的真傳。
村裡的婆子說她雖然長得漂亮,但是看上去瘦小。但是他看女人身體看得多,倒是覺得她雖然長得不高,臉也小得像個巴掌一樣,但是寬
蕩的衣服下身段肯定極品。
看那小腰細的,仿佛河邊被水衝來衝去的楊柳,走起路來屁股一搖一搖的。
想起來他有點饞,雖然是個嗆口的小辣椒,但是奈何味道好。
雖然這麼想了,但是他把手一攤:“我憑啥幫你。”
何高穗咬咬牙,從包裡掏出錢來。“事成之後,這些都是你的。況且林家把林寶珠看得像個命根子似的,她又長得不賴,你占便宜了。”
王二狗順勢摸了一把何高穗的手:“那我是不是先得收點小利息。”他的眼神看向了何高穗包裡的饅頭。“這麼一大早叫我起來,我連早飯也沒吃。”
何高穗把饅頭給他,心裡卻是想的是以後要讓周誌平找人把他打一頓。
雖然是這樣,但是何高穗發現林寶珠此人極為謹慎,從來不和外男待在一塊兒。況且林婆子雖然潑辣又市儈,卻對整個唯一的女兒挺好的。每天都讓林家三兒子去瓜田大棚接她回去。一時居然找不到機會。
直到這段時間,林三去鎮上接了點活計,住在鎮上做工去了。
今天工作做得快,比之前提早了一個小時。林寶珠從瓜田棚走回家,秋天黑天早,下午的時候天空就有些黑漆漆的。田路上都是泥巴,雖然嬌小姐已經沒再穿繡花鞋了,但腳底是林大媳婦納的棉鞋,家裡獨有一雙,厚實綿軟。
林寶珠有些嫌棄,雖然這條路走了很多遍了,但是每次走一遍,都感覺泥巴要沾到她身上似的,走完後必然要去路邊的小溪裡麵洗洗鞋底。
這時候她走著走著,忽然聽到路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一個人的腳步。
林寶珠雖然嬌矜,但是並不膽大。她心裡有些抖,定睛一看,便看見人煙稀少的路上有個人躲在草叢裡麵。
她仔細一看,那不是村裡最愛和寡婦廝混的王二狗嗎!
雖然林寶珠之前沒見過這種無賴,但是這個身體裡的林寶珠是見過的。曾經王二狗對她嘻嘻笑,說她屁股大,她這個身體的主人拿了根竹竿就追過去,還呸的一聲吐口水罵他。
雖然林寶珠做不出這種事,但是潛意識看來這是危險的。她不自覺往後退,不敢往那兒走。
王二狗看見林寶珠往後走,就乾脆跳出來
嘻嘻笑著追她。
林寶珠直接往瓜棚那頭跑,她心裡害怕又恐懼,一邊喊救命,一邊腳步淩亂,拚了命地跑。但是她是個女子,體力不如偷雞摸狗上蹦下跳的王二狗,跑著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摔了一跤,頭發都摔歪了。眼看著就要追上了,她急中生智,撿起路邊的石頭,就朝著王二狗的眼睛砸過去。
她砸的不準,但是還是砸到了王二狗的眼角。王二狗“哎喲”一聲停了下,林寶珠趁機鑽進瓜地裡,把門鎖上,背挨著牆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