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門,周誌平又是一大早就睜開眼睛。
林寶珠睡在他懷裡,枕著他的手臂,一雙杏眼闔著,臉頰紅撲撲的,一縷烏發黏在她微腫的嘴唇上。
他伸手把她淩亂的發絲挽到耳朵後麵去,又盯上了她尖尖的耳朵。她的耳朵應該是全身上下最有棱角的地方了,不是一雙圓圓的耳朵,反而是一雙尖尖像鹿耳朵一樣的耳朵,耳垂更是小巧可愛。
他掀開被子起身穿衣服,脫下背心的時候,看到自己左胸膛上一個小小的牙印。昨天林寶珠抵著他的胸膛,像小狗一樣在他胸前咬了一口。他飛快地穿好衣服,走到床前,喊她:“醒醒,今天早上要回門。”
看到林寶珠半睜著眼睛,一隻手臂搭在被子上,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他把衣服從椅子上拿過來扔到她被子上,示意:“快穿上。”
林寶珠倚著床架子,嘟著嘴:“周誌平,我好困。”
周誌平鐵麵無情:“不行,你得起來了。”
林寶珠坐在床上可憐巴巴地,使喚道:“那你給我接水洗臉。”
周誌平一聽下意識要拒絕:“不行,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給你端盆送水。”他瞥了眼林寶珠,她腦袋一點一點的,從他居高臨下的視野,可以看到領口下麵還有淡紅色的痕跡。
他穿上鞋,往外走:“僅此一次。”
洗漱完,他提著回門禮,林寶珠的臉上是明顯的歡呼雀躍,他搖頭失笑:“真是個奶娃娃似的,多大了還離不開家。”
林家今天為了等他們兩,特地沒去上工。林媽先是接了周誌平提過來的袋子,然後仔細端詳林寶珠的氣色。看到她麵色紅潤,笑嘻嘻地抱著她的手臂,露出頰邊的一個小酒窩,便放了心。
林寶珠扭扭捏捏地要拉林媽到房間裡說話,林媽關上房門,問她過得怎麼樣。林寶珠噘嘴道:“媽,他們家那個周老婆子欺負我。第一天早上就給我分水那麼稀的粥。”
林媽點頭,撫著她腦袋安慰她,又壓低聲音問她:“你們兩怎麼樣了?”
說起這個,林寶珠咬牙切齒道:“他是個流氓,動不動對我動手動腳的。他親我的嘴不說,
還要扯我衣服,摸來摸去的。”她說完,興衝衝對林媽說:“媽,讓哥哥把他打一頓!”
林媽看著她笑,拿出手指點她腦袋:“你真是出嫁了還和小孩子似的,真是家裡哥哥把你寵壞了。”
她眯著眼睛笑:“他是你男人,夫妻之間這種事都不算什麼。”她又追問道:“你們兩,那個了沒。”
林寶珠本來是想騙人,但是看著林媽清凜凜的眼睛,她囁嚅道:“還沒,那天他睡著了。”
她飛快地加了一句:“我不願意,我沒做好心理準備。”
林媽看她討好的臉,吩咐:“你得把他抓在手心裡知道嗎,這樣子才不會被那個周老婆子欺負了去。”
林寶珠不情願地點點頭,她又忍不住道:“當初都說了不想成親了,他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就這麼待在家裡不好嗎。”
林媽又點點她的腦袋:“人家可是軍人,工資可是鐵飯碗,以後他當了官,你就是官太太,享福。男人要那麼好看乾嘛,對你好就完了。”
林媽想起周誌平勤勞肯乾的樣子,又滿意地點點頭,當初周婆子來找她的時候,她一口就答應了這件事。其實是因為,她去大隊長家借牛車的時候,經過他們兩屋裡,就聽到大隊長和他老婆談論起這件事情,她就聽了一耳朵。
當時她聽得清清楚楚,隊長其實已經選好人了,交上去的人就是周誌平。周誌平她知道,死了娘,有個繼母。雖然人高馬大又能乾活,一把子好力氣,也不是個笨人,但是就看到他那麼一大家子要養,她就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