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路邊,韓沛等了十多分鐘,秦書的汽車開來。
這邊不能長時間停車,每次兩人相處的時間也就一兩分鐘。
就為了這一兩分鐘,秦書每天早起半個小時,化精致的妝,弄不一樣的發型,衣服也從來都沒重複過。
每天韓沛看到,都會小小驚豔一下。
韓沛把早餐遞給她,盯著她的臉龐多看了幾秒。
秦書笑:“看進眼裡拔不出了?”然後把臉靠近他:“來,再好好看看,美色可餐,多看兩眼中午管飽不用吃飯,省點糧食。”
韓沛無聲一笑,揉揉的頭發,提醒道:“後晚我們公司年會,你把時間空一下。”
秦書點頭,“好的,那天再忙也必須去捧場。”伸手摸摸他的胸口:“還疼嗎?”
韓沛:“好了。”把她手拿下來:“彆瞎摸。”
秦書笑,眼神夾著一絲壞,又在他胸前抓了一把。
韓沛:“”捏著她的手背,輕輕打了兩下,跟她說:“下周開始,跟我去跑步。”
一聽到要去夜跑,秦書笑得比哭都難看,想都不想的拒絕:“我回家跑,家裡跑步機時間不用會壞掉的,正好陪顏彥減肥。”
韓沛望著她,一眼就看穿她心裡想什麼,“不行,就這麼定了。”
秦書極不情願的撇撇嘴,又瞪他一眼。
韓沛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開車慢點。”
兩人分開,一個朝東,一個往西。
等紅燈時,秦書忙打開手提袋,和每天一樣,都有一朵鮮花。
今早的花是一朵藍玫瑰,還有幾滴水滴。
她放在鼻尖聞聞,淡淡的香。
把花擱一邊,打開早飯。
兩個保溫盒,最上麵的是一片麵包片,用番茄醬寫了‘不知道’三個字,還有一個句號。
秦書嘴角上揚,早上他問她吃什麼,她說不知道。
他就給她弄了個‘不知道’的早餐。
到了公司,秦書先換上工作服,然後給她的花瓶換水。
玻璃花瓶是韓沛給她買的,每早他都會送一朵鮮花給她,切朱,玫瑰,月季還有百合,幾乎每天都不重樣。
自從有了這些鮮花,整個辦公室都有淡淡的花香。
沁人心脾。
在洗手間換水時遇到了尹一喬,“早啊。”尹一喬開始補妝,剛才吃早飯,口紅都淡了。
秦書笑著跟她打招呼:“尹總,早。”
從鏡子裡,尹一喬盯著她的花瓶看了幾眼,認出了這個花瓶,多問了句:“男朋友送的?”
秦書:“嗯。”
尹一喬笑笑:“真有心。”
還要去把資料給賀競南審核,尹一喬先去忙了,秦書還在洗手間擺弄她的花,用手指灑水在花瓣上。
賀競南早就來了,他基本每天都是第一個來公司。
尹一喬敲門進去時,他正用座機打電話,傳來無人接聽的回音。
“賀總,資料都好了。”尹一喬麵無表情的把文件袋擱他桌上,這幾天天天加班,看到他她差點就黑透眼。
還好離婚了,不然回家也是廝打。
這人太變態了,不管什麼都要求儘善儘美。
每晚回到家心情都極其鬱悶,老公問她是不是又跟趙曼迪爭了,還讓她彆那麼強勢,都是同事,何必搞得關係這麼緊張。
她說不是跟趙曼迪,是賀競南。
老公寬慰她,彆把心思花在生氣上,傷身傷心,還不如想想怎麼比賀競南厲害,以後做賀競南領導,然後各種虐賀競南。
她當時也答應老公了,在老公麵前她基本就是小女人狀態,偶爾還會撒撒嬌,可是一看到賀競南,她就莫名的想撕,都沒法控製。
她跟賀競南注定了這輩子是冤家,所以就算是初戀,就算是感情好到畢業就結婚了,可後來還是抵不過離婚的結局。
她跟賀競南也許是月老打瞌睡時牽錯的那跟線,等月老醒了,他們彼此又得回到之前的人生軌道上。
所以她覺得不管是分手還是離婚,並不是天塌下來了,而是你走錯了,及時回頭,回到自己正確的那條路上。
她跟現在的老公也會吵架,都是男人跟女人之間的那種鬨彆扭,有時她錯了她還會主動跟老公道歉。
可跟賀競南在一起那會兒,她基本不會讓他,更不會主動道歉,總覺得道歉就輸了氣勢輸了麵子。
直到再婚她才明白,她跟賀競南之間隻適合做事業上的搭檔或是競爭對手,因為彼此都太強勢,誰都不會讓著誰。
尹一喬看向賀競南,他的電話沒打通,麵無表情的樣子,也沒看她的文件,就在這一瞬,她下定決心,有生之年一定要成為他的領導,往死裡整他。
“賀總,沒彆的事了吧?”她冷冷的問了句。
賀競南看了眼那個文件,微微頜首,“你忙吧,我一會兒看。”繼續撥打號碼,摁了免提,那邊還是沒人接聽。
剛才打了秦書辦公室的座機,這又打了她手機,沒回應。
秦書早來了,他知道。
尹一喬多問了句:“找秦書?”公司每天早來的就他們三個。
賀競南點頭:“嗯。”
不用想也是找秦書催問資料的,尹一喬打抱不平:“人小姑娘每天來這麼早,走那麼晚,一天三分之二的時間都被你壓榨,戀愛的時間都不夠,你就不能等上班時間再找她?讓她自由一會兒?”
賀競南不由看了她看,“什麼意思?”
尹一喬:“秦書戀愛了,這會兒正在洗手間給花換水,你也讓人喘口氣。”又加了句:“男朋友送的。”
賀競南一怔,男朋友?
自打她上班,哪天不是加班到三更半夜回去?
早上也幾乎跟他差不多時間到,上班前還沒男朋友,現在就有了?她這個年紀,還沒畢業,也不至於去相親。
尹一喬沒注意他表情,自顧自說著:“你也行行好,不能你每天工作十六七個小時,就要求所有人都這麼拚命,你不結婚無所謂,人家小姑娘正是戀愛的年紀,彆耽誤了人家。”
賀競南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了句:“男朋友是我們公司的?”
尹一喬:“這個不清楚,應該是吧。”
昨天她在洗手間看見何飛正給那瓶花換水,今早就是秦書換了,秦書還說是男朋友送的,應該基本就是何飛吧,沒確定的事她也不好肯定的說。
賀競南基本肯定了是誰,每天中午吃飯,他都會看到秦書跟一個年輕的小夥一起吃飯。
跟她坐一起那個,叫何飛。
秦書捧著換好水的花瓶回辦公室,半路正好遇到何飛,他剛來,“這麼早。”他笑著:“以後這個換水的粗活我來做。”
秦書下巴對著其中一朵紅玫瑰輕揚:“你這朵花開的特好。”
自從她有了花,跟何飛說是男友每早送她的,因為忙,兩人隻有一大早才能見上一麵。
何飛頗有感觸,他跟女朋友從大一就在一起,到現在快六個年頭了。
女朋友家是本地的,住家裡,他租房子住,臨近年關,彼此都忙,兩人都沒見麵時間,有時見了麵還會吵架。
聽了秦書跟她男朋友的事,他也決定每天送女朋友一朵玫瑰花。
一早上花店不開門,他都是晚上買了放在秦書花瓶養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給女朋友送去。
女朋友也在這條金融街上,跟海納投行隔的不算遠。
就是一朵十多塊錢的花,女朋友能開心一整天。
兩人的感情比在學校熱戀那會兒還好。
到了辦公室,何飛從包裡拿出一個保鮮袋,裡麵裝了一小團東西,他打開捏了一點放進花瓶裡。
“你放了什麼?”秦書問。
何飛:“我女朋友給我的白砂糖,說放一點在裡麵,花養的好,還讓我專程謝謝你呢。”
秦書笑:“你女朋友可真可愛。”
何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挺可愛的,還很善良。”
他說:“她家裡一直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想她找個本地的,她一直堅持著,我好好攢錢,爭取明年首付買房。”
秦書:“加油。”
何飛又捏了一點白砂糖放花瓶裡,把剩下的給她:“以後每次換水都擱一點在裡頭。”
秦書收好,拿出早飯開始吃。
何飛看了眼時間,他女朋友還有會兒才上班,就拿出剪刀把那朵要送女友的玫瑰花修剪一下。
“不是挺好,還用修?”
何飛:“花枝有點長,剪短點,她的花瓶沒你這個花瓶大。”
賀競南過來時,就看見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秦書吃著早飯,何飛在剪花枝,清早的第一縷陽光灑在辦公桌上。
年輕,浪漫。
好不愜意。
他輕咳兩聲。
秦書和何飛抬頭,“賀總。”秦書默默把早點收起來,有外人時,她基本還是會收斂點,不會公然跟賀競南懟。
賀競南對秦書說:“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轉身離開時,又多看了眼何飛。
何飛眨了眨眼,總覺得賀總那一眼,意味深長。
他這幾天工作認真,沒犯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