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這是市區。”韓涔翻個白眼。
“把安全帶係上,再不聽話到後麵坐去!”
“我就不聽!”韓涔來勁了。
韓沛懶得多費口舌,看了眼倒車鏡,一把方向打過去,汽車靠邊停下,“再不坐好到後座!”
剛才在店門口,他就讓她坐到後麵,她賴在副駕駛不走。
“你這人怎麼這麼古板,這麼沒意思呢!”韓涔氣哼哼的把腳拿下來,坐正。
又剜他一眼:“我都奇怪你這強勢的臭脾氣,秦書怎麼受得了!換我我早就跟你分手八百回了!”
還不解氣,韓涔繼續指責,把在方慕和那裡受到的挫折一股腦兒的全撒氣撒在韓沛身上。
等她說累了,已經是二十分鐘後。
韓沛瞥她一眼:“心裡舒坦了?”
韓涔一怔,沒吱聲。
韓沛微微歎口氣,伸手摸摸她的頭:“發泄出來就好了。”
韓涔眼眶一紅,眼淚差點掉下來,她吸吸鼻子,把眼淚給逼回去,“對不起,哥。”
“沒什麼。”韓沛手指不由緊了緊方向盤。
韓涔心情糟糕時,還能朝他發泄不滿,秦書呢?
半夜,這邊也沒她的熟人,就是有,她也找不到誰傾訴這樣的事。
“哥?”
“嗯?”
韓涔察覺韓沛情緒不對,以為韓沛是擔心她才這樣,“我沒事了,真的。”
“嗯。”韓沛轉移話題,問她有沒有中意的律所。
韓涔:“沒有,你看著安排吧。”
把韓涔送到酒店,韓沛沒打算上去,把她送到電梯口,叮囑:“早點休息,明天跟我一起回北京。”
韓涔點頭,問:“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
韓沛‘嗯’了聲,沒多解釋。
他剛轉身時,韓涔拉住他:“哥,你是不是要去找秦書?”
韓沛頓了下,沒置可否,好奇:“你知道秦書在上海?”
韓涔搖頭:“我怎麼知道她的行程?不過大半夜的,你又買了好吃的,除非你有彆的女人。”
“彆瞎想。”韓沛下巴微揚,示意她電梯到了。
韓涔沒理會電梯,還是緊抓著他,“你們是不是鬨小彆扭了?”
韓沛:“沒。”
韓涔不信:“我知道我情商不咋地,可也沒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你從香港趕到上海,你來了也不找秦書。”
她神經大條不假,不過好歹也是跟他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自家哥哥的情緒,她還是了解一二。
他高不高興,是不是敷衍,她有時能看得出一點。
韓沛不想說太多,“上去吧。”
韓涔知道就算問了哥哥也不會說,隻勸他:“女孩兒都要哄的,你一哄,就什麼都好了。”
今晚韓涔的感慨特彆多:“你們男人覺得鬨個彆扭沒事,有時還會故意冷落我們,覺得得讓我們長記性,可你們肯定不知道,有時你們男人無意間一句話就會讓我們患得患失半夜,搞不好還會失眠。”
說著歎口氣,電梯來了,她跟韓沛揮揮手:“好運。”
韓沛已經坐上了車,剛要發動,又拔下車鑰匙下去。
到樓上衝了澡,把那件有煙味的襯衫換下。
洗過澡,又喝了杯冷咖啡。
想到韓涔實習的事情,他給嚴沉留言:【幫涔涔找個老師,年後她去實習,要涔涔不熟悉的,女律師。】
他以為嚴沉睡了,哪知嚴沉秒回:【涔涔要實習?】
韓沛:【嗯。】
嚴沉:【你沒有認識的,涔涔又不熟悉的?】
有,他高中的同桌就是學的法律,是名商務律師,可他不想找。
有了秦書,他就儘量避免跟異性有過多往來,特彆還是以前的女同學。
韓沛回嚴沉:【沒有,麻煩你上上心了。】
嚴沉:【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又問:【知名女律師就行?年紀上呢?年長一些?】
韓沛:【年齡無所謂,性格冷一些的最好,不然涔涔那脾氣,性格溫和的她也不怕。】
嚴沉:【有數了,我朋友律所正好有個漂亮的女律師,就是那種冷美人,不過年輕,跟我們差不多大,耐心可能沒有年長的律師多,不過嚴厲,敢管人。】
韓沛:【這樣最好。】
嚴沉:【行,這事包我身上了。】
收起手機,韓沛把杯子裡的冷咖啡全喝下,窗外的雨雪比之前大了不少,雪花亂舞,有點像北方的雪。
從在酒店門口見到秦書跟賀競南,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他的理智一點點回來,把前前後後捋了一遍,微微歎口氣。
男人該當如此。
不管事業上還是愛情裡。
帶上從香港給秦書買的禮物,他拿著車鑰匙下樓。
他住的酒店離秦書住的酒店不遠,開車隻要十五分鐘。
秦書正躺在床上,盯著漆黑的天花板發怔。
頭疼欲裂,就是沒困意。
好幾次想給韓沛發條信息,後來又忍住了。
忽的,手機屏亮了,韓沛發來的:【琪,睡了沒?】
秦書:【沒。】
韓沛看到那個沒字,心裡一緊。
秦書又問:【你還沒忙完?】
韓沛答非所問:【睡不著就許個願。】
秦書累了,也開不出玩笑,心道,許了也沒用,都是騙小孩的。
可還是順著他的話:【願望就是現在想看到你。】
發送出去後,眼淚唰一下掉下來,她側躺著,右眼的眼淚滑過鼻梁,串串落入左眼,然後順著眼角滴在枕頭上。
以前暗戀失敗,她難過時也不會覺得委屈。
那時什麼都是一個人抗,偶爾會跟卜一說兩句,可他心粗又不會安慰人,有時還會揶揄她,她反倒沒有情緒去悲春傷秋。
今晚不同,自從有了韓沛,她不僅會撒嬌,也越發矯情,一點小事都會覺得萬分委屈,都想去找他。
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一個人,可他偏偏離她那麼遠。
兩分鐘後,韓沛給她發來語音:“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