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靈邇曾憐惜過她,但那是曾經,現在知道父親可能被算計了,急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告訴我,他們在哪裡!”
她又一劍砍在她的肩胛上:“慕葉,說話!”
她的喝問聲引來了很多人。
謝元也來了,還跟仆人合力將秦危安抬了上來。
秦危安已經準備睡覺了,可聽到樓上的吵鬨聲又沒了睡意,便喊人把他抬上了輪椅。此刻,他身上穿著暗紫色的絲綢睡衣,搭著一件純白繡山茶花的薄毯,看起來慵懶而愜意。
“怎麼了?”
他望著神色嚴肅、冰冷的馮靈邇,又瞥了眼被打得哇哇慘叫的慕葉,心裡轉了轉,就知道是東窗事發了。
很好。
他可以做點什麼了。
“靈邇,你冷靜些,有什麼事好好說。”
他的聲音溫柔而帶著安撫力:“有我在,我保證,一切都會好的。”
馮靈邇聽不進他的話,心思全在逼慕葉開口上:“為什麼不說話?敢做怎麼不敢說?”
她聲音尖利的近乎刺耳,手上的劍摔出去,衝上去,一把抓住她的頭發:“說話!你說話!我捫心自問,一直拿你當妹妹,可你呢?住進秦家,是在監視我吧?你們把我爸爸弄哪裡去了?”
“我沒有。”
“他好好的。”
“我不會傷害他!”
“我隻想他做我爸爸。”
她的要求就這麼簡單。有什麼錯嗎?她媽媽很好,漂亮又溫柔,而馮爸爸除了臉好看,還有什麼拿得出手?她覺得他還配不上她媽媽呢。誰讓她媽媽喜歡他呢?她媽媽喜歡,她就喜歡。而她喜歡了,就要得到了。不論方式。
“啪!”
馮靈邇氣得一巴掌扇到她臉上:“憑你現在做的,沒機會了!”
她現在確定她們對她爸爸做了什麼,不然,為什麼不肯說出爸爸的下落?
慕葉咬緊唇,捂著被打痛的臉,恨恨盯著她:“馮靈邇,你簡直瘋了!”
她自離開孤兒院,就沒挨過打,可她一次次打了她!
太過分了!
過分的馮靈邇握緊了拳頭,忍著再扇一巴掌過去的衝動,低吼道:“那也是你逼瘋的!你就是個神經病!瘋子!變/態!”
她算是明白了,人壞不可怕,怕就怕頂著這種純良無害的臉來害人!
秦危安早看穿了慕葉純良無害的臉,現在,見馮靈邇也看穿了,索性不再隱忍,出手了:“靈邇,我大概聽出了你的麻煩,是不是馮叔叔的事?你想找他的下落?彆擔心,我幫你。調取身份證,看他的出行記錄,相信我,很快可以找到他。”
“真的?”
馮靈邇聽他這麼說,愣怔怔看過來:“你可以幫我找到他?”
她匆匆走過來,彎腰看著他,眼神熱熱切切,裡麵全裝的他。
秦危安莫名緊張,心臟跳的像地震,聲音都顫了:“當然。我可以。給我點時間。”
他主動去握她的手,有點涼,有點顫,她太擔心父親了,沒注意他曖昧的動作。
他沒想占便宜,隻想安撫她,握了一會,便戀戀不舍地鬆開了。
“謝元,去拿我的手機。”
他吩咐完,看謝元蹭蹭下樓,又給她解釋:“彆擔心。頂多半個小時。”
他其實知道馮亦彰的具體位置。
甚至知道他遇到的麻煩。
不過,他不能暴露這些。
沒有人願意聽到自己的親人被監視。
即便他監視的初衷隻是想了解下馮亦彰。
畢竟,那是他在意的女人的唯一親人。
馮靈邇不知道他的花花心思,一聽他這麼說,就感激地道謝:“謝謝你,秦危安。謝謝。謝謝。”
她除了謝,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她太弱小了。
除了錢,人脈、權勢都是沒有的。
她隻能依仗秦危安。
很難相信,前一刻,她還在排斥他、提防他。
這一刻,竟然在依賴他。
他坐在輪椅上,氣質平和,眉目如畫,那麼好看,那麼優雅,又那麼強大。
謝元拿來了他的手機。
他自推著輪椅去了一旁,撥打了號碼,低聲說著話。
純白的薄毯從他雙腿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她就這麼靜靜看著,仿佛有什麼東西,也從她心上滾落了。
原來,換個心境去看人,一切都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