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方怡然多想就知道那是什麼, 隻是艾默斕她為什麼會……
親自己？
心跳驟然漏掉了一拍, 似有什麼東西要從心底呼之欲出。
她薄如蟬翼的睫毛也隨著心跳的加快一顫一顫的，好似即將翩翩起舞的蝴蝶。
方怡然此刻亂得很, 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距離“真相”那麼近，然而不等她有所反應，額上溫軟的唇就離開了，可在下一秒，溫軟的唇徑直地落在了她的紅唇上。
這一刻，方怡然無法在維持假睡的狀態, 霍然睜開了眼睛, 直直地撞進了一雙暗沉沉的黑眸，眸心深處似翻湧著她看不透的漩渦, 牽動她的心緒, 令她的心臟都為之顫栗。
艾默斕也沒想到方怡然會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睛，黑色的瞳仁一縮, 忙從方怡然粉嫩的唇上離開，挺直了腰杆。
方怡然見狀也坐直了身子, 甚至是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下，想要離艾默斕遠一些。
這個無心舉動艾默斕看在眼裡, 還以為是方怡然厭惡了自己, 心尖就像是被無數根紮了一樣, 泛著密密匝匝的疼。
方怡然不敢置信地望著艾默斕，不相信她居然會親自己，她們今天沒有喝酒, 壓根不存在什麼喝醉之後發酒瘋的行為，可是她為什麼會親自己？
而且是額頭，甚至是唇！
她會親自己隻有一個可能……
艾默斕她居然……
這個大膽的可能是方怡然從未想過的，也是不敢想的，以至於她現在猜測到了這個可能之後有一種荒唐至極的感覺。
她怎麼能……
怎麼能喜歡上自己？？？
方怡然覺得荒唐極了，臉上的震驚、不敢置信等等表情彙集到了一起，便成了極端複雜的神情。
艾默斕把這一切都儘收眼底，可她什麼都沒有說，忍著內心翻湧的清潮，想要看看方怡然會跟自己說些什麼。
兩人沒說話，安靜的客廳顯得異常詭異。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怡然的聲音顫顫巍巍的響起。
“你……”
她頓了一頓，忽地不知道該要說什麼。
艾默斕依舊沉默著，她的黑眸定定地凝著方怡然，裡頭藏著的感情是方怡然無法看透的，也是讓她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會顫栗的。
方怡然深深吸了口氣，儘管知道了那個百分之百的可能，但她還是依舊自欺欺人，她扯了扯唇，對上艾默斕的眸，音色沙啞，“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
艾默斕原本是麵無表情的，可是聽到方怡然這句話後忍不住輕笑出聲。
喝酒？
事到如今，她為什麼還要選擇自欺欺人呢？
光憑剛剛方怡然那諸多複雜的神情，艾默斕就明白了她一定是知道了自己對她的感情，可是她不想直麵應對，甚至還為自己找了一個可笑的借口。
艾默斕的笑聲輕輕的，可方怡然卻覺得笑聲裡藏著淺淺的自嘲，她胸口一滯，輕咬下唇沒說話。
“我今天沒有喝醉。”
所以並不存在什麼喝醉之後發酒瘋，把她當成彆人親了的可能。
眼見方怡然準備說話，也不知是不是又要給她的行為找借口時，艾默斕開口了。
“不要再為我找借口了，我親你的原因，就是你想的那樣。”
既然藏不住了，又被發現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艾默斕此時的黑眸亮得驚人，帶著一絲不顧一切的決斷。
方怡然啞然無聲，像是被她亮得驚人的眸光刺到了一般，倉皇的移開了視線，不敢再去看她，心也亂得很。
是啊，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不是艾默斕喜歡自己，又為什麼會親自己呢？
雖說她從未與彆人親吻過，可在艾默斕的吻裡，她感覺到了珍重與濃烈的喜歡。
艾默斕她喜歡自己啊……
方怡然心情複雜，她能接受自己喜歡艾默斕這件事情，可如今艾默斕也同樣喜歡自己這個事實擺在她的麵前，非但沒感覺到一絲兩情相悅的喜悅，反倒是無法接受。
是的，是無法接受。
她喜歡艾默斕，能把這份感情藏好，等到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便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消散得乾乾淨淨，她仍舊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方怡然。
可艾默斕呢？
若有一天她突然抽離了這個世界，不留下隻言片語，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呢？
失望？絕望？痛苦？
方怡然無法想象，她閉上了眼睛，掩蓋住了眼底的掙紮。
兩人又是沉默良久，可艾默斕的目光卻從未離開過方怡然。
“為什麼不說話？”
終於，艾默斕開口了。
方怡然聽言睜開了眼睛，卻是望向彆處，不看艾默斕，“說什麼？”
艾默斕緊抿紅唇，她也不知道想要方怡然說什麼，可她想說的是……
“我喜歡你。”
方怡然心尖一顫，沒有說話。
“我喜歡你。”艾默斕就像是怕怕方怡然沒聽清楚一樣，固執地重複了一遍。
然而，方怡然還是沒有反應。
艾默斕似乎是察覺到了方怡然的態度，眼眶都紅了，可她仍舊固執地再次重複：“我喜歡你。”
這一次，方怡然聽不下去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她霍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背對著艾默斕，不讓她看到自己微紅的眼眶與狼狽的神情。
“不要再說了。”方怡然輕輕地又重複了一遍，“今天你可能不太清醒，自己一個人好好冷靜一下吧。”
說罷，她彎腰拿起了自己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