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好看。
這是宋瀟腦海裡出現的一句話。
他現在唯一遺憾的就是,為什麼昨晚要喝得那麼醉,關於醉後的任何細節,他都沒有記憶,要是能記起來,時時回味一下也肯定頗有滋味兒。
越想越遺憾,但不忘撐起上半身關切地詢問鄭之南的情況。
“昨天晚上……我……不記得了……”
鄭之南此時已經恢複了冷靜自持,仿佛昨夜的失態隻是宋瀟的幻覺:“我也喝醉了,不怪你。”說完低了頭,憂傷的歎了口氣,神情和姿態都在透露“好後悔”。
好後悔喝醉,好後悔來到宋家。
宋瀟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忙湊過去要安慰鄭之南,但他還沒靠近,鄭之南就往後退了一步,還露出不能忍受的神情看著他,最後捂住了鼻子說:“你洗洗澡吧,都是味兒。”不過是一句嫌棄的話,落在宋瀟的耳裡也銷魂蝕骨。
宋瀟笑嘻嘻地抬起手聞自己,也覺得一身酒味,還有一些汗味兒,混合著淡淡的香水,點頭說:“我先去洗澡,你等我,彆走啊。”
宋瀟洗澡的時候,鄭之南已經把傭人乾洗也熨燙過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他擦乾頭發打開臥室的門往外走,沒走幾步就遇到了從樓上健身完下來的宋瀾。
宋瀾麵無表情的看向腳步頓住望著他的鄭之南。
鄭之南穿得是T恤,自然脖子上還有下顎處的吻痕都非常明顯,也特彆的色/情,會讓外人忍不住浮想聯翩昨夜是如何的瘋狂。
在宋瀾的眼裡,鄭之南清雅白瘦,其實這樣的人在他的眼裡也是尋常,但鄭之南除了清雅白瘦外還有那通身彆人模仿不來的氣質,獨特,像一團看得到摸不著的迷霧,就算是被雷翊霸道的圈在懷裡,也還是冷冷清清遺世獨立,似乎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或者說,這個世界,他不感興趣因此表現的興趣缺缺,意興闌珊,像個看客,又有一些不易察覺的嫌棄,每個人都被他看透一般,帶著不屑。
宋瀾從前就見過鄭之南,但那個時候見過也就忘了,沒有什麼印象,他對鄭之南開始有印象,就是那次被雷翊牽著手腕帶到包廂裡後,從此便多注意了幾分。
宋瀾走到鄭之南的身邊,就在鄭之南往後退給他讓路的時候,宋瀾忽然握住他的手把他推到了牆壁上,手製在頭上。
鄭之南沒有劇烈的反抗,通過雷翊這件事,他已經學會不動聲色的觀察和分析,激烈的反應是最愚蠢的行為,冷靜才能更清醒的應對。
雖然宋瀾的突然靠近實在出乎他的意料,讓他再鎮定也忍不住瞳孔一縮,有些顫抖。
就在鄭之南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宋瀾忽然埋首在鄭之南的頸脖處落下熾熱凶狠的吻,他將之前宋瀟留下的印記一一掩蓋,頸脖,鎖骨,下顎。
鄭之南用沒有被製住的手去推突然侵犯他的這個男人的胸膛,但他宛若銅牆鐵壁,不論他怎麼推,都沒有撼動分毫。
最後,宋瀾吻上了鄭之南的唇,吸吮攪弄,鄭之南感覺下一秒就要窒息,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各種思緒都湧入到腦海裡。
就在鄭之南胡思亂想以為自己要折在這宋家的時候,宋瀾忽然鬆開了他。
鄭之南兀自劇烈的喘息,心有餘悸的同時也帶著彷徨。
為什麼?
他怎麼會?
就在鄭之南茫然的時候,宋瀾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邊走邊慢條斯理地說:“比我想象的要美味。”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徒留下瞪大眼睛看著那人離開的鄭之南。
他竟然連他弟弟帶回來的人都不放過?
這宋家,以及這宋大少,真是比他想象中還可怕。
鄭之南靠在牆壁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精神。
這種意外雖然沒辦法意料,可他跟著宋瀟來到宋家其實已經做好了一些出意外的可能,所以心裡還算平靜,倒沒有多慌亂,雖然手還有些微的顫,畢竟太突然了。
但鄭之南已經知道,這大概就是係統賦予他的一種所謂的“萬人迷”氣息吧。
除了告訴自己坦然地麵對,其他都是沒用的情緒。
如果係統有空回複這樣想的鄭之南,一定會說:抱歉,我沒有賦予你萬人迷的氣息,那是你自己的氣息,區彆於其他人的獨特氣息。
到了樓下後,鄭之南沒有直接麵對還在樓上換衣服的宋瀟,而是撥了電話給他說:“我要回去了,多呆一會兒都有可能被他發現,對你,對我,都不是好事情。”鄭之南三言兩語挑明利害關係,如果說昨夜宋瀟是頭腦發熱,說了一堆大言不慚的話,那麼現在被鄭之南直言厲害之處,他熱血持續的再久也會思考,到底值不值得為了一個小情就讓家裡的合作對象跟他們家反目。
在宋瀟猶豫的時候,鄭之南就很果斷的對宋瀟承諾說:“這件事我不會告訴雷翊,雖然他可能會得到一些風聲,但我不承認,他也沒立場對你怎麼樣,甚至沒理由對你們宋家怎麼樣,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大不了我以後如果被他厭棄,讓我離開的時候,你還記得我,可以來找我……”最後一句,語氣低低的,似乎覺得,宋瀟根本不會再記起他。
宋瀟立即打包票說:“他要是不要你了,我一定會去找你!”他才吃了一次,他還想著吃第二次第三次,如果因為這件事,雷翊有間隙,把鄭之南教訓一頓,兩人甚至因此分開,宋瀟光想想就已經迫不及待準備接手了。
他卻不知道有一場軒然大波正在暗處醞釀,隻差一個合適的時機爆發出來。
“那你記得你的話……我走了。”
“我讓司機——”
“不用了,這樣會引起懷疑。”鄭之南婉拒了宋瀟讓司機送他回去的提議。
宋瀟隻得同意,等他穿好衣服衝下樓,鄭之南已經離開了這棟老宅,攔了一輛的士回了雷翊為他置辦的房子。
鄭之南所謂的答應宋瀟不會告訴雷翊,他的確也沒有告訴雷翊。
雖然雷翊原本定的半個月的行程,隻用了一個星期就回來了。
回來後,鄭之南割腕倒在了浴缸裡。
他是聽到了一些關於宋瀟和鄭之南的風聲回來的。
他根本沒想過是鄭之南主動撩的宋瀟,滿腦子都是小心肝被騙了,而宋瀟趁他不在欺負了鄭之南,但他想著宋瀟應該是有分寸的,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真的動他的小心肝,誰不知道他雷翊現在最在意的人就是他。
卻沒想到,一回來,才推開臥室的門,就看到從浴室裡滲出的水,那水混合著血,像蜿蜒的花枝在水流中,等他飛快的跑進浴室,就看到浴缸裡躺在血水中毫無血色的鄭之南,他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