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交給王管事。”
夏陽拜托押送菜車的主事,一臉鄭重,“請一定交到他手裡。”
“放心吧。”押車的主事道:“我一定親手交給管事。”
“多謝。”夏陽拱手道謝。
目送主事啟程,夏陽轉身又去找了張六,“張哥,有事想請你幫忙?”
“儘管說。”張六道:“能幫的決不推辭。”
“不知張哥在府城可有熟人?”夏陽問道。
“府城?”張六疑惑。
夏陽把柳父的事情說了一遍,“我也拜托王叔幫著尋找,隻是在外行事多有不便,尋找一個人如大海撈針,所以想問問張哥在府城可有熟人,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哦。”張六微頓,“有,這事交給我就是,一定想辦法幫你找到人。”
“多謝張哥。”夏陽心情頓時放鬆不少,知道張六不是個說大話的人,“找到人務必讓他早日回返,家人都在惦記。”
“這個自然。”張六笑道:“現在你們柳家村已經今非昔比,他老人家也應該回來享享清福。”
“就是。”夏陽讚同,“兒女已經長大成人,哪能再背井離鄉辛苦奔波。”
“我聽說柳秀才父親,曾經乃是軍中之人,還是個挺厲害的人物。”張六道:“既然如此,你們倒是不必過分擔憂。”
“不清楚。”夏陽搖頭,他真沒關心過這些事,“我剛來柳家村沒幾日,他老人家就出去打工,我們連話都沒說過幾次。”
他記憶裡,好像沒跟柳父說過話。
“哦。”張六了然,“聽說柳秀才是柳伯父最疼愛的兒子,為了柳秀才做了不少的事,至今還讓村裡人忌憚。”
“他們兄弟幾個,屬小秀才模樣最好看,又是最小的一個,疼愛多了一些乃是必然。”夏陽笑道:“不過,大哥和二哥卻是一點這種想法沒有,他們說自己也被看重,沒比小秀才少過什麼。”
“柳秀才母親?”張六遲疑的問道:“聽說不太喜歡這小兒子,好像村裡人避諱講這些,單看她們神情好像不是柳秀才本身的問題?”
“不過是小秀才他爹多喜愛一些。”夏陽不在意的笑道:“在錢財上麵舍得花一些,女人都會過
日子生性節儉罷了。”
夏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況說出來,特彆是柳父舍得花一兩銀子給柳景文買烤雞這件事。
“兩個雞腿和雞翅都歸了小秀才,剩下的分給家裡其他孩子。”夏陽道:“可能是因為這一點,覺得有些疼寵太過。”
他說著這些話,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兒,這不算什麼大事,柳母何必斤斤計較,以至於對柳景文一直有些冷淡。
“貪心不足。”張六冷笑道。
不是自己的孩子,怎麼能得到比自己親生孩子還多的寵愛,隻是不知道這花的銀錢有她掙來的幾文。
“此事就拜托張哥,先告辭了。”夏陽不想再談論這些,起身準備回去。
“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找到人。”張六起身相送,“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夏兄弟無需這麼客氣。”
……
幾日後,府城碼頭。
一個灰衣人,出現在柳父身邊,“敢問老丈,可是柳家村柳成和?”
柳父身體緊繃,眸光落在來人身上,仔細打量幾眼道:“正是。”
“柳景文,柳秀才是您兒子?”灰衣人道。
“呃。”他話音剛落,就被柳父一把擒住喉嚨,袖子裡的匕、首頂在他胸口,“你是誰?”
灰衣人沒敢動,啞著嗓子艱難的說道:“我,我家兄弟,認識柳秀才,受他之托尋你回去。”
“你兄弟是誰?怎麼認識我兒子?”柳父沒有放鬆警惕,眼眸閃著冷意逼問:“你是怎麼找到我?”
“張六。”灰衣人道:“我兄弟,他給你兒子蓋房子認識的,你應該聽說過他,在你們鎮上專門承接蓋房子。”
柳父不動,等他下麵的話。
“我懷裡有信。”灰衣人舉起雙手,“你可以自己拿,是你兒子同窗王浩書寫。”
柳父收回匕、首,在聽到王浩的時候,即使他已經相信,還是繼續捏著他喉嚨,“彆動,說你怎麼找到我?”
“還用問嗎?”灰衣人都想給他一個白眼,“你又沒改姓,在碼頭招搖顯露自己的不同,歲數長相都符合。”
柳父看完信,裡麵有柳景文留下的暗語,收回手致歉,“抱歉。”
他拱手道謝並解釋道:“多謝你和你家兄弟,最近碼頭比較亂,不得不小心一些。”
“哦。”灰衣人心裡想:果然!真發現監視他了。
“無妨。”灰衣人道:“在下可以護送你回鄉,這幾日我們鏢局有些貨物要運送過去,可以一起啟程。”
“好。”柳父沒客氣,隻是看眼灰衣人答應道。
等府城王管事接到夏陽的信,隨即派人出去尋找,他的人手找到碼頭時,柳父已經啟程離開。
……
都城,楚將軍府。
“將軍。”趙玉江一臉氣憤,“是誰?誰這麼陰險?竟然把這件事揭露出來。”
他剛回到都城,就聽到自家將軍被人帶綠、帽子的事,在都城已經沸沸揚揚傳了很長時間。
“誰揭露的都無妨。”楚鈺文道:“事實如此,還能不讓人說嘛。”
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柔美多情的桃花雙眸不帶一點色彩,像是一潭死水幽深寂靜。
“不用理會這些。”楚鈺文冷漠之極,淡淡的說道:“我現在還怕什麼?沒有再值得我懼怕的事。”
“唉!”趙玉江想起自己罵柳成和的那些話,因為他擅自離開差點讓自家將軍帶了綠、帽子。
豈不知早已經帶了,還是在都城,讓人笑話欺壓。
還不如在東川府丟人呢!
“去吧。”楚鈺文平靜的揮手,“一路辛苦,早點回去休息。”
“那個。”趙玉江猶豫一會兒,瞟眼將軍,“屬下,屬下看見柳成和了。”
“柳成和?”楚鈺文身體一僵,沒有表情的臉上有一瞬的呆滯,他手慢慢握緊。
這個名字對於他是個禁忌,這麼多年刻意遺忘,恐怕觸及自己的錐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