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是趙昌最不想讓康熙去的地方,偏偏康熙下旨要去。
趙昌不住心慌，難不成是萬歲爺知道了些什麼？
可若萬歲知道什麼,他安排在康熙麵前那麼多眼線,如何也該有個蛛絲馬跡。
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趙昌快速調節好自己的心態，就算康熙去了徽州也不會到趙大寶那。
他那個養子不過區區商戶,如何萬歲爺也不會注意到一個商戶。
“不必通知梁九功，讓他安心養病。”康熙又囑咐了一句,看似對梁九功很關心。
聽康熙如此對梁九功，趙昌這心裡很不是滋味。
明明之前康熙更信任自己，把自己當做心腹，如今卻被梁九功反超，果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離著萬歲爺遠了，心也離著遠了。
趙昌攥緊了拳頭，此次南巡他定要重新得康熙信任。
至於梁九功，既然病了便好好休息，最好長眠。
如今他可是在徽州地界,隻要萬歲爺一走，那梁九功可算是掉到自己手裡。
到時候不過換幾幅藥的事，趙昌有信心讓梁九功死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此時的梁九功還不知康熙將要過來看自己,他還在眼巴巴的等康熙聖旨。
在康熙跟前伺候這麼多年，梁九功還從未如此清閒過,清閒的讓他無可適從。
白天梁九功又不敢多睡，睡多了晚上又睡不著。
且又因在養病，梁九功也不好叫什麼戲班子過來打發時間，他本人又不識,也看不懂啥書。
無奈之下隻能去買畫冊看……
梁九功這人記性還好，畫冊看一遍就能記住，看第二遍的時候就覺的特沒意思。
所以看完後的畫冊他便不想看第二遍。
“再去買新的來。”梁九功使喚手下的小太監出去買。
他自己則無聊的躺在椅子上發呆出神，要不說人太閒了也很無聊。
*
趙府
“爺，那邊又派人出去買畫冊了。”趙家的家丁來報。
趙大寶特意派人去盯著梁九功，好找到機會接近梁九功。
那日田氏特意撞暈，本想著梁九功會憐香惜玉，萬沒想到直接被那兩個小太監給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田氏也不敢動彈，怕是梁九功試探，隻能繼續趴在地上裝暈。
沒把梁九功引來，倒是引來幾個想占便宜的乞丐來……
田氏還被摸了幾把，氣惱的不行，好在有小廝跟著，不然非被那幾個乞丐抬進巷子裡不可……
眼看裝暈不行，趙大寶又起了等梁九功請戲班子的念頭，隻要梁九功請人，他便讓田氏喬裝打扮混在裡麵。
誰成想等了幾天，梁九功半點要找戲班子的跡象也沒，成日就買書。
你說說，一個太監，看什麼書？
趙大寶真覺的宮裡的人太能裝了，就和他那個養父趙昌一般，明明是個太監，整個的自己和個文人似得，這個梁九功也是，難不成宮裡風氣如此？
“恩，我知道了。”趙大寶點頭，“去找上好的書來。”
顯然趙大寶沒仔細聽，方才家丁說的是畫冊，可不是什麼書。
家丁們根本不識字，哪裡知道什麼是上好的書，隻能到賣書的鋪子買最貴的來。
掌櫃的一眼認出來買書的家丁是趙家人。
趙家麵上無“權”，但是徽州百姓都知道趙家的靠山硬著呢，背後有“九千歲”撐腰，可不是平頭百姓能惹的起的。
上次有個賣糖水的得罪了趙家的第十房小妾，最後在趙府外跪了三天三夜才算，聽說後來那個賣糖水的小販回去不幾日就死了。
至於怎麼死的，誰都不知。
“拿最貴的書來。”小廝們張揚跋扈，這架勢哪裡像是來買書，說是來搶書還差不多。
掌櫃嚇的趕緊拿書出來。
小廝們也不認得字，“這就是最好的？”
“是，是。”掌櫃連連道。
“是個鬼，趕緊拿好書來。”小廝直接把書掀翻在地，半點不尊重。
他們是不認字，但他們知道越珍貴的東西肯定放的越好，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就拿出來，怎麼也要放在盒子裡端出來。
“你可知道我家爺是誰，竟然敢如此糊弄我們，想不想在徽州混了？！”小廝張口威脅。
“爺莫急，莫急，小的立馬拿更好的書來。”掌櫃心裡哭呀，今個算倒黴了。
掌櫃心疼的從書架上拿出幾本好書來，雖然算不上孤本，但是也珍貴的拓本。
看掌櫃心疼的樣子，兩個小廝知道這書定是值錢。
“行，給爺包好了。”小廝甩了幾個銅板，就是明搶了。
可掌櫃的也不敢多言，他惹不起地頭蛇。
抱著書本，小廝美滋滋的離開了，剩下的銀子可讓他們好好喝一頓花酒。
“這樣的人還看書，有辱斯文。”等著人走遠了，掌櫃的才敢嗬斥。
小廝們帶著書回去，趙大寶讓田氏去梁九功門口賣書，讓她自稱是死了相公的寡婦，為了維持生計不得已賣她家相公的書。
田氏雖不願意，但架不住趙大寶花言巧語，隻能帶著書到門口繼續表演。
梁九功身邊的兩個小太監剛買完畫冊回來，田氏見機趕緊攔住，“賣書，賣書，兩位老爺，買書麼？”
田氏特意把臉遮了半麵，怕兩個小太監認出自己來。
“什麼書。”一小太監過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