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不禁在心底給她點了個讚。
顧言秋這時才注意到對麵有這麼號人物,眼睛一眯,頗為不留情麵地說:“你誰?”
柳盈盈神色一恍。
接著又聽他道:“我說退出就是退出,沒有任何理由,更不需要無關人士所謂的幫助。”
沒有理由。
無關人士。
幾個詞砸過來,登時讓柳盈盈的麵子掛不住。
畢竟年紀小,她一下子紅了眼眶,“秋秋,你怎麼能這麼說……”
又哭了。
那種煩躁感再次縈繞心頭,顧言秋實在不理解他們為什麼都這麼容易掉眼淚。
柳盈盈一落淚,許雲安也跟著坐不住,拍桌而起:“顧言秋,你什麼意思?”
顧言秋不搭理他,推開椅子,緩慢轉身。
他眉色微沉,仗著身高腿長,三兩步就追過去,單手搭上顧言秋肩膀,沉音命令:“道歉。”
劍□□張。
氣勢一觸即發。
明央何等了解零一,清楚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從後麵接近他。
阻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見小少年反手扣住許雲安,迅速鎖其手腕,反身一轉,隻聽一聲悶響,許雲安結結實實挨了個過肩摔。
明央震驚的倒吸口涼氣。
完了。
鬨亂子了。
這一下用的都是巧勁兒,雖說力度不夠,但也夠讓一個十歲不到的小孩吃苦頭的了。
他捂著手腕在地上痛哼。
顧言秋一言不發,居高臨下看著許雲安。
“彆惹我。”
他的眼裡是融化不開的冰雪,肅殺之氣縈繞身周,竟讓在場的成年人無比膽寒。
顧言秋轉身,一步一步上樓回屋。
“愣著乾嗎?趕緊去看看啊。”
導演踢了一腳助理,環視一圈又鎖定住譚小亞:“小亞,你去看看顧言秋。”
譚小亞怔半天,踉踉蹌蹌地追了過去。
明央見此,也緊跟其後。
門半掩,譚小亞剛才被嚇得不輕,現在站在門口根本不敢進去。
躊躇之事,明央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小亞姐姐。”
看見明央,譚小亞眼睛一亮,如臨救星,“央央來啦,你、你要不去看看你哥哥?”她結結巴巴,心臟突突直跳。
她承認自個兒沒出息,確實被顧言秋嚇到了。
明央點頭,“姐姐沒事,我去哄哥哥,你不用進去。”
譚小亞鬆了口氣,接著又不放心地問:“你一個人可以嗎?”
明央小大人似的,“哥哥不會欺負我的。”
也、也是。
那小惡魔平常寵妹妹和寵眼珠子似的,雖然不知道這又發什麼瘋,但應該……不會對妹妹動粗吧?
明央推門而入,又緩緩將門關緊。
臥室沒開燈,漆黑一片,月色與院中昏光一同泄入。
他坐在床邊,像是凝視著什麼,又如同空無一物。
即使零一不說話,明央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利刃隻有在沙場上才能生起作用,它的任務就是殺人見血;一旦遠離沙場,要麼殺豬要麼埋沒。
零一自然是不可能去殺豬的,也不甘就此埋沒的。
所以自然也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明央清了清嗓子,發出聲音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感。
她爬上床坐在他身邊,“哥哥。”
顧言秋往旁側一挪,擺明不想和她靠近。
明央厚著臉皮貼過去,“你是不是因為嘉爍才不開心。”
找到話題,完美。
明央儘心儘責扮演著他記憶裡那個傻乎乎的妹妹,“還是因為我今天說你沒用,你才不開心。”
顧言秋宛如機器,紋絲不動。
“我說的那些都不是真心話。”明央雙手抱握住他的手,“在央央心裡,你是最好最好的哥哥。”
最好最好的哥哥。
顧言秋思緒微滯,隔著大段模糊的記憶,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張渾蒙不清的畫麵。
畫麵如同生鏽,上麵映著發黃發舊的折痕。
即便如此,顧言秋依舊看清了。
“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哥哥。”
“我們都沒有父母,以後你做我的家人。”
“等離開實驗室……”
離開實驗室?
頭開始疼。
他煩躁地想甩開明央的手,然而小姑娘抓得緊,掙了半天硬是沒抽拉出來。
顧言秋索性放棄,“你來就是說這個?”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支持你的決定。”
嗯?
顧言秋挑眉,總算肯正眼看她。
下一秒,她又一本正經說:“可是你有錢付我們倆的違約金嗎?”
明央掰著手指頭給他算:“我們簽約的時候一個人是一百萬,違約金五倍賠償,那就是一千萬。”
明央一雙大眼睛望著他。
認真地問他:“你有一千萬沒?”
顧言秋:“……”
顧言秋:“…………”